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
薛紫夜沉吟片刻,点头:“也罢。再辅以龟龄集,即可。”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“哈……原来是因为这个!”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,忍不住失声大笑,“愚蠢!教王是什么样的人?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,就放了瞳?”。
“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!”
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
“看把你吓的,”她笑意盈盈,“骗你的呢。你这个落魄江湖的浪子,有那么多钱替我赎身吗?除非去抢去偷——你倒不是没这个本事,可是,会为我去偷去抢吗?”
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“妙水吃惊地看着她,忽地笑了起来:“薛谷主,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——我凭什么给你?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!”!
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。
旋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“七星海棠!在剧痛中,他闻言依旧是一震,感到了深刻入骨的绝望。!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!
这,就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的杀手?
“妙风微微一怔: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,似乎有些眼熟。!
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,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,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,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。。
“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。
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,吐出一口气。。
霍展白心里一惊,再也忍不住,一揭帘子,大喝:“住手!”!
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。
“霜红压低声音,只细声道:“谷主还说,如果她不能回来,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,再来——”。
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,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。
“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!
“噢……”绿儿不敢拂逆她的意思,将那个失去知觉的人脚上头下地拖了起来,一路跟了上去。。
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,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:二十多年后,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,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;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,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。
“门外有浩大的风雪,从极远的北方吹来,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,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,微笑道:“瞳,所有人都抛弃了你。只有教王需要你。来吧……来和我们在一起。”……
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,嚓的一声,玉座被贯穿了!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
“谷主医称国手,不知可曾听说过‘沐春风’?”他微笑着,缓缓平抬双手,虚合——周围忽然仿佛有一张罩子无形扩展开来,无论多大的风雪,一到他身侧就被那种暖意无声无息地融化!。
“睁开眼睛。”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,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。。
“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。
“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。
“这是金杖的伤!”她蓦然认了出来,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?”!
““六弟!”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,连忙冲过去接住。……”
“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。
外面还在下着雪。。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!
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