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风微微笑了笑,摇头:“修罗场里,没有朋友。”
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
“当然,主人的酒量比它好千倍!”他连忙补充。。
她回身掩上门,向着冬之馆走去,准备赴那个赌酒之约。。
“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!”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。
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!
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,眼神悲哀而平静。
长明灯下,她朝下的脸扬起,躺入他的臂弯,苍白憔悴得可怕。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“明介……”他喃喃重复着,呼吸渐渐急促。。
“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: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,得大光明。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,严酷的淘汰中,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——活着的,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。就如……他和妙风。!
“胡说!”他突然狂怒起来,“就算是七星海棠,也不会那么快发作!你胡说!”。
旋那是什么?他一惊,忽地认出来了:是那只鸟?是他和那个鼎剑阁的七公子决战时,恶狠狠啄了他一口的那只雪鹞!。
“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!
他笑了,缓缓躬身:“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,为教王治伤。”!
难道,教王失踪不到一天,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?
““你要替她死?”教王冷冷笑了起来,剧烈地咳嗽,“风,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?你……喀喀,真是我的好弟子啊!”!
他反手握紧腕上的金索,在黑暗中咬紧了牙,忽地将头重重撞在了铁笼上——他真是天下最无情最无耻的人!贪生怕死,忘恩负义,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,想置那位最爱自己的人于死地!。
“然而一低头,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。
“咦……”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,懵懂地出来,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,眼里充满了惊奇。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,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,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,一反平时的暴躁,走上去伸出手,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。。
“有医生吗?”他喘息着停下来,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,“这里有医生吗?”!
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“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,穿过了那片桫椤林。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,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。。
八年来,至少有四年他都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吧?。
“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!
姐姐死了……教王死了……五明子也死了……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,终于都死了。这个大光明宫,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——可在这个时候,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?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“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,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,从未示人,却也从未遗落。。
出门前,他再叮嘱了一遍:“记住,除非他离开,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!”……
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,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。
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
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“这……”仰头望了望万丈绝壁,她有些迟疑地拢起了紫金手炉,“我上不去啊。”。
“连瞳这样的人,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——。
“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。教王是何等样人,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!瞳这样的危险人物,如若不杀,日后必然遗患无穷,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。!
““不要担心,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。”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,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,“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——你撑住,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!”……”
“他诧异地抬起头,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!。
她说不出话,胸肺间似被塞入了一大块冰,冷得她透不过气来。。
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,此刻中了剧毒,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,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,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!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