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白中，有血色迸射开来，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

    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，睁开了眼睛：“非非……我这次回来，是想和你说——”

    “一天之前，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，你来得那么晚！”。

    一路上来，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。。

    ““见死不救？”那个女子看着他，满眼只是怜悯，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！”

    夏浅羽放下烛台，蹙眉道：“那药，今年总该配好了吧？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——这是？！

    已经到了扬州了，可以打开了吧？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锦囊，然而眼里转瞬露出吃惊的神色——没有药丸！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

    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，被人所乘，妙风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。他一手托住薛紫夜背心急速送入内息，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，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——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，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，不求己生，只求能毙敌于同时！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，在空中盘旋，向着他靠过来，不停地鸣叫，悲哀而焦急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！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，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，只透出一种疲惫。！

    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，翻身上马，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。

    旋叮叮几声响，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。

    “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！

    霍展白翻身上马，将锦囊放回怀里，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，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，风从未如此之和煦，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，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！！

    她怔了怔，终于手一松，打开了门，喃喃道：“哦，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“啊……”不知为何，她脱口低低叫了一声，感觉到一种压迫力袭来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
    村庄旁，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，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，冷漠而无声，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。

    “雅、雅弥？！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，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若不能击杀妙风，”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，冷冷吩咐，“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触电般地一颤，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：是幻觉吗？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。

    妙风无言，微微低头。。

    “这种欲雪的天气，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，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，猜拳行令的，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
    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，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，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。

    风从谷外来，雪从夜里落。……

    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

    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。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，卸去了心头的重担，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……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。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
    ““想去看看他吗？那么，跟我来。”妙水笑着起身，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，“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。

    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。！

    “杀气！乐园里，充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，踉跄后退，猛然喷出一口血，跌入玉座。。

    “哦？”薛紫夜一阵失望，淡淡道，“没回天令的，不见。”。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薛紫夜冷冷道——这一下，这个女人该告退了吧？！

    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？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