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虎归山……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,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。
“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。”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,有些惧怕,低头道,“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。”
她茫然地睁开眼睛,拼命去抓住脑海里潮汐一样消退的幻影,另一只藏在狐裘里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枚长长的金针。。
冰雪的光映照着他的脸,苍白而清俊,眉目挺秀,轮廓和雪怀极为相似——那是摩迦一族的典型外貌。只是,他的眼睛是忧郁的淡蓝,一眼望去如看不到底的湖水。。
“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!”
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,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,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。她才刚离开,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,她……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?。
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!
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
“老七,”青衣人抬手阻止,朗笑道,“是我啊。”。
“可惜啊……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灭了教王,再回头来对付你的。”妙水抚摩那一双已然没有了神采的眼睛,娇笑,“毕竟,在你刚进入修罗场大光明界,初次被送入乐园享受天国消魂境界的时候,还是我陪你共度良宵的呢……好歹我算是你第一个女人,还真舍不得你就这样死了。”。
“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。明介,你从哪里来?!
提了一盏风灯,沿着冷泉慢慢走去。。
旋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,倒是愣住了,半晌嗤然冷笑,“原来,你真是个疯子!”!
“好啦,给我滚出去!”不等他再说,薛紫夜却一指园门,叱道,“我要穿衣服了!”!
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
““梅树下?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忽然想起来了——!
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。
“妙风微微一怔,笑: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昆仑白雪皑皑,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。
“我没有回天令。”他茫然地开口,沉默了片刻,“我知道你是药师谷的神医。”!
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“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,一口啐向他,“杀了我!”。
甚至,在最后他假装陷入沉睡,并时不时冒出一句梦呓来试探时,她俯身看着他,眼里的泪水无声地坠落在他脸上……。
“薛紫夜望了她一眼,不知道这个女子想说什么,目光落到妙水怀里的剑上,猛地一震:这,分明是瞳以前的佩剑沥血!!
“不错,反正已经拿到龙血珠,不值得再和他硬拼。等我们大事完毕,自然有的是时间!”妙火抚掌大笑,忽地正色,“得快点回去了——这一次我们偷偷出来快一个月了,听妙水刚飞书传过来的消息说,教王那老儿前天已经出关,还问起你了!”。
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,观心静气,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,眼睛却是紧闭着的。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,不进任何饮食,不发出一言一语。。
“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。
霍展白剧烈地喘息着,身体却不敢移动丝毫,手臂僵直,保持着一剑刺出后的姿势。……
不同的是,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,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
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
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,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,似是听不懂她的话,怔怔望向她。。
“谷主错了,”妙风微笑着摇头,“若对决,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。
““是的。”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,“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,药性极烈,又各不相融,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——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,怕你一时绝望,才故意开了这个‘不可能’的方子。”。
““谷主已前往大光明宫。霜红。”。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!
“临安刚下了一场雪,断桥上尚积着一些,两人来不及欣赏,便策马一阵风似的踏雪冲过了长堤,在城东郊外的九曜山山脚翻身落马。……”
“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,忽地一笑:“可是,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。”。
薛紫夜低呼了一声,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,血已然变成绿色。。
想也不想,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!!
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,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