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水的话,终究也不可相信。”薛紫夜喃喃,从怀里拿出一支香,点燃,绕着囚笼走了一圈,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,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,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,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。等一切都布置好,她才直起了身,另外拿出一颗药,“吃下去。”
“有医生吗?”他喘息着停下来,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,“这里有医生吗?”
七星海棠?妙风微微一惊,然而时间紧迫,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个底朝天,然后将确定安全的药物拼拢来,重新打包,交给门外的属下,吩咐他们保管。。
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。
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!”
然而那个丫头不开窍,刚推开门,忽地叫了起来:“谷主她在那里!”。
“禀谷主,”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,“霜红她还没回来。”!
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,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
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,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,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,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
遥远的漠河雪谷。。
第二日日落的时候,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,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“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!
老人一惊,瞬间回过头,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闯入的陌生女子。。
旋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。
“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!
“雪怀……”忽然之间,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,“冷……好冷啊……”!
然而,走不了三丈,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——
“不等妙风回答,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,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。!
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,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,怕失去先机,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。。
“风雪的呼啸声里,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,凄凉而神秘,渐渐如水般散开,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。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,披衣来到窗前凝望——然而,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,漆黑的夜里,只有白雪不停落下。。
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。
该死的!该死的!他一拳将药枕击得粉碎,眼眸转成了琉璃色——这个女人,其实和教王是一模一样的!他们都妄图改变他的记忆,从而让他俯首帖耳地听命!!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继续轻轻问。。
“虽然时辰尚未到,白衣的妙风已然提前站在了门外等候,静静地看着她忙碌准备,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:“薛谷主,教王吩咐属下前来接谷主前去大殿。”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“曾经一度,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!
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?。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“八剑都是生死兄弟,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,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、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。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,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,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。。
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,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,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,脸颊深深陷了进去,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……
轰然巨响中,他踉跄退了三步,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
他的身形快如闪电,毫不停留地踏过皑皑的冰雪,瞬间便飞掠了十余丈。应该是对这条位于冰壁上的秘道了然于心,在薛紫夜回过神的时候,已然到了数十丈高的崖壁上。
“呵……阿红?”薛紫夜嘴里忽然吐出了低低的叹息,手指动了一动,缓缓睁开眼,“我这是怎么了?别哭,别哭……没事的……我看书看得太久,居然睡着了吗?”。
那个女子挑起眉梢,一边挑选着适合的针,一边犹自抽空讥诮:“我说,你是不是赖上了这里?十万一次的诊金,你欠了我六次了。真的想以身抵债啊?”。
““刷!”他根本不去管刺向他身周的剑,只是不顾一切地伸出另一只手,以指为剑,瞬地点在了七剑中年纪最小、武功也最弱的周行之咽喉上!。
“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!
““抓住了,我就杀了你!”那双眼睛里,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,“杀了你!”……”
““这……”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,刹那间竟有些茫然。。
“妙空使!”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,掩住了嘴。。
星圣女娑罗在狂奔,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!
他看得出神。在六岁便被关入黑房子,之后的七年里他从未见过她。即便是几天前短暂的逃脱里,也未曾看清她如今的模样——小夜之于他,其实便只是缺口里每日露出的那一双明眸而已:明亮,温柔,关怀,温暖……黑白分明,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