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
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
妙风猛然一震,肩背微微发抖,却终不敢抬头。。
“你好好养伤,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,薛紫夜松开了手,低语,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。
“明介,明介,你真的全都忘了吗?!”
薛紫夜蹙起了眉头,蓦然抽回了手。。
而这个人,居然在八年内走遍天下,一样一样都拿到手了。!
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。
他的眼眸,仿佛可以随着情绪的变化而闪现出不同的色泽,诱惑人的心。
“我们弃了马车,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,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,将手炉拢入袖中,对妙风颔首,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,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,若坐骑力竭,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,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
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,深深俯身:“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。”。
“他却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笑了笑:“没事,薛谷主不必费神。”!
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,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,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、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——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,该有多好呢?。
旋他脱口大叫,全身冷汗涔涔而下。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,眼看妙风倒地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!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!
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,低头微笑。
“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!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““但凭谷主吩咐。”妙风躬身,足尖一点随即消失。。
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?。
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,目眩神迷。!
冲下西天门的时候,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。
“他心下焦急,顾不得顾惜马力,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。
“有请薛谷主!”片刻便有回话,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。。
“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!
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”看到七剑从冰川上一跃而下,那个人从面具后吐出了一声叹息。虽然戴着面具,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如释重负:“我等了你们八年。”。
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。。
“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黑暗的牢狱外,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……
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,望着自己的手心,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——她的掌纹非常奇怪,五指都是涡纹,掌心的纹路深而乱,三条线合拢在一起,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。
廖青染叹息:“紫夜她只是心太软——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:沫儿得的是绝症。”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风雪越来越大,几乎已齐到了马膝,马车陷在大雪里,到得天黑时分,八匹马都疲惫不堪。心知再强行催促,骏马多半便要力尽倒地。妙风不得已在一片背风的戈壁前勒住了马,暂时休息片刻。。
“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。
“血流满了剑锋,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。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,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,有些还在微微抽搐。。
十二绝杀!
“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!……”
““不要担心,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。”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,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,“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——你撑住,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!”。
“我看薛谷主这手相,可是大为难解。”妙水径自走入,笑吟吟坐下,捉住了她的手仔细看,“你看,这是‘断掌’——有这样手相的人虽然聪明绝伦,但脾气过于倔犟,一生跌宕起伏,往往身不由己。”。
机会不再来,如果不抓住,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!!
“不,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,瞳喃喃道,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