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……是我这个师傅不好,”廖青染低下头去,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,“紫夜才十八岁,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——但我也答应了紫夜,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,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。”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
鼎剑阁的八剑里,以“玉树公子”卫风行和“白羽剑”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。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,一路拔剑的同时,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。。
重新戴上青铜面具,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
“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!”
“嚓”,只不过短短片刻,一道剑光就从红叶里激射而出,钉落在地上。。
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,她低叱,“腹上的伤口太深,还不能下床。”!
然后,他就看到那双已经“死亡”的淡蓝色眼睛动了起来。
“你——”瞳只觉得心里那些激烈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,失声说了一个字,喉咙便再也发不出声音。他颓然低下头去,将锁着铁镣的手狠狠砸在地面上。
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。
“明介,好一些了吗?”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。。
““雅弥……是你?”她的神志稍微回复,吐出轻微的叹息——原来,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?他与她相识不久,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。!
瞳在黑暗中沉默,不知道该说什么,做什么,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。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,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,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,在心底呼啸,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。。
旋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,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,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。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,慢慢伸出手,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——那样的冰冷,那样的安静,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。。
“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,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,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,三日不起。!
古木兰院位于西郊,为唐时藏佛骨舍利而建,因院里有一棵五百余年的木兰而得名。而自从前朝烽火战乱后,这古木兰和佛塔一起毁于战火,此处已然凋零不堪,再无僧侣居住。!
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,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,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
“他一眼看到了旁边的赤发大汉,认出是魔教五明子里的妙火,心下更是一个咯噔——一个瞳已然是难对付,何况还来了另一位!!
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,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。望着那一点红,他全身一下子冰冷,再也无法支持,双膝一软,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,以手掩面,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。。
“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!
瞳术?这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?!。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。
“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,想着明日便可南下,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。!
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。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““怎么样,是还长得很不错吧?”绿儿却犹自饶舌,“救不救呢?”。
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……
“不,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,瞳喃喃道,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
霍展白一得手,心念电转之间,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!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,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,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。。
鹄怎么会忽然间做出这种行为……就像当初驿站里那两个差役一样,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,活活把自己扼死!。
“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。
“一个苍老的妇人拿着云帚,在阶下打扫,忽地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。
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!
“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……”
“雪怀……是错觉吗?刚才,在那个人的眸子里,我居然……看到了你。。
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“不许杀他!”看到教徒上来解开金索拖走昏迷的人,薛紫夜再一次尖叫起来。!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