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光。”
“属下……”正面相抗了这一击,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——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,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,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!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,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。
“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,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!”
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,便不再多耽搁,重新掠出车外,长鞭一震,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——已然出来二十天,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?。
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!
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
沐春风?她识得厉害,立刻提起了全身的功力竭力反击,双剑交叠面前,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温暖气流——雪花轰然纷飞。一掌过后,双方各自退了一步,剧烈地喘息。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,踉跄着退入了玉座,靠着喘息,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,“你们好!二十几年了,我那样养你教你,到了最后,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?”。
然而,那个女子的影子却仿佛深刻入骨,至死难忘。。
“不等他辨明这一番话里的真真假假,她已走到榻前,拈起了金针,低下头来对着他笑了一笑:“我替你解开血封。”!
面具露出的那张脸,竟然如此年轻。。
旋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,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,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。
“她想问出那颗龙血珠,在叛变失败后去了哪里!!
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!
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,是不是感到寂寞呢?
“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!
她甚至比他自己更熟悉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:他背后有数条长长的疤,干脆利落地划过整个背部,仿佛翅膀被“刷”的一声斩断留下的痕迹。那,还是她三年前的杰作——在他拿着七叶明芝从南疆穿过中原来到药师谷的时候,她从他背部挖出了足足一茶杯的毒砂。。
“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,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。
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,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,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、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——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,该有多好呢?。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!
难道,如村里老人们所说,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?。
“薛紫夜看着她走出去,心下一阵迟疑。。
瞳蹙了蹙眉头,却无法反驳。。
“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!
寒风呼啸着卷来,官道上空无一人,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,轻轻吐了一口气。。
然而,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。
“所有人都死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!。
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,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,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……
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
“不睡了,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,往湖面走去,“做了噩梦,睡不着。”
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。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“——只不过一夜不见,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!。
“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。
然而,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:“明介!”!
“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,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——一眼望去,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。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:不到一个月之前,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,出手凌厉。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,居然成了这种样子!……”
“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,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!。
薛紫夜反而笑了:“明介,我到了现在,已然什么都不怕了。”。
铜爵的断金斩?!!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