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，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

    只是看得一眼，霍展白心就猛然一跳，感觉有一种力量无形中腾起，由内而外地约束着他的身体。那种突如其来的恍惚感，让他几乎握不住剑。

    曾经有一次，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，绝望之下狂性大发，在谷里疯狂追杀人，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，脸上笑容未敛，只一抬手，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！。

    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
    “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，戴着面具，发出冷冷的笑——听声音，居然是个女子。！”

    多年的奔走，终于有了一个尽头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夜……”她垂下了眼睛，话语里带着悲伤和仇恨。！

    雅弥点了点头，微笑道：“这世上的事，谁能想得到呢？”

    怎么？被刚才霍展白一说，这个女人起疑了？

    第二日夜里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盯着咫尺上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，勃然大怒。！

    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，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
    旋不等他辨明这一番话里的真真假假，她已走到榻前，拈起了金针，低下头来对着他笑了一笑：“我替你解开血封。”。

    “曾经一度，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！

    瞳急促地喘息，感觉自己的内息一到气海就无法提起，全身筋脉空空荡荡，无法运气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一震，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，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，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，失声痛哭。

    “第一个问题便遇到了障碍。她却没有气馁，缓缓开口：！

    妙风低下头，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，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，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，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，喷出一口血来。。

    难道，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？。

    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，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！

    “别绕圈子，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，直截了当道，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
    即便是如此……她还是要救他？。

    ““我们弃了马车，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，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，将手炉拢入袖中，对妙风颔首，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，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，若坐骑力竭，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，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！

    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，眼神宁静：“我只是不明白，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，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？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？那么，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？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？”。

    铜爵的断金斩？！。

    “——这个女人，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！。

    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，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，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，西昆仑的雪罂子……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，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。……

    “很俊？”薛谷主果然站住了，挑了挑眉，“真的吗？”

    ——这个女人，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！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其出手之快，认穴之准，令人叹为观止。。

    “侍女们讷讷，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
    “血流满了剑锋，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。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，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，有些还在微微抽搐。。

    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一震，半晌无言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种种恩怨深种入骨，纠缠难解，如抽刀断水，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

    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
    他回忆着那一日雪中的决斗，手里的剑快如追风，一剑接着一剑刺出，似要封住那个假想中对手的每一步进攻：月照澜沧，风回天野，断金切玉……“刷”的一声，在一剑当胸平平刺出后，他停下了手。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，双肩激烈地发抖，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，却终于无法掩饰，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