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？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，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，勤奋好学，医术进步迅速，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，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
    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？他懒得抬头。。

    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！”绿儿比画着双手，眼里也满是震惊，“十面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快回房里去！”他脱口惊呼，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。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，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，竟是不敢低头。。

    全场欢声雷动，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，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——昔年的师傅、师娘、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，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，殊无半分喜悦，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，微微地点了点头。！

    一路上来，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。

    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？”妙水大笑起来，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，仰首冷睨，“教王大人，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，早已忘记？”

    “好！”看了霍展白片刻，瞳猛然大笑起来，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，“你们可以走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，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“鼎剑阁的八剑里，以“玉树公子”卫风行和“白羽剑”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。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，一路拔剑的同时，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。！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黑暗里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，“终于，都来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旋沐春风的内力重新凝聚起来，他顾不得多想，只是焦急抱起了昏迷的女子，向着山下疾奔，同时将手抵在薛紫夜背上，源源不断地送入内息，将她身体里的寒气化去——得赶快想办法！如果不尽快给她找到最好的医生，恐怕就会……。

    ““你发现了？”他冷冷道，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。！

    沉默许久，妙风忽地单膝跪倒：“求教王宽恕！”！

    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，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

    “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？！

    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
    “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，那么，那个女医者……如今又如何了？。

    他想起了自己是怎样请动她出谷的：她在意他的性命，不愿看着他死，所以甘冒大险跟他出了药师谷——即便他只是一个陌生人。。

    “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？”妙水娇声问。！

    不过，如今也已经没关系了……他毕竟已经拿到了龙血珠。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在刺杀之后，她又去了哪里？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，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？。

    “要回信吗？”霜红怔了一怔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从林里过来的吗……”小姐却望着远处喃喃，目光落在林间。！

    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，看着廖青染，口吃道，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？”。

    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，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，拍开了那一瓮藏酒，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，直至酩酊。。

    “半年前，在刺杀敦煌城主得手后来不及撤退，他一度被守护城主的中原武林擒获，关押了整整一个月才寻到机会逃离。为了逼他吐露真相，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用尽各种骇人听闻的手段——其中，就尝试过用药物击溃他的神智。。

    难道，薛紫夜的师傅，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，竟是隐居此处？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他的手，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，一时间悲欣交集。

    面具露出的那张脸，竟然如此年轻。

    这个姓廖的女子，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！。

    “风，”教王看着那个无声无息进来的人，脸上浮出了微笑，伸出手来，“我的孩子，你回来了？快过来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。

    ““让开。”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，“今天我不想杀人。”。

    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，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。！

    ““喀喀……抬回谷里，冬之馆。”她用手巾捂住嘴咳嗽着，轻声吩咐道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哈……原来是因为这个！”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，忍不住失声大笑，“愚蠢！教王是什么样的人？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，就放了瞳？”。

    妙风默默颔首，看着她提灯转身，朝着夏之园走去——她的脚步那样轻盈，不惊起一片雪花，仿佛寒夜里的幽灵。这个湖里，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？。

    她俯身在冰面上，望着冰下的人。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，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。！

    “别做傻事……”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，急促地喘息，“妙水即使是死了……但你不能做傻事。你、你，咯咯，一定要活下去啊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