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时参与屠杀的，还有妙风使。”妙水冷笑，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，“一夜之间，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——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。呵呵。”

    高高的南天门上，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

    霍展白隐隐记起，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，卫风行曾受了重伤，离开中原求医，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，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，隐姓埋名来到中原；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，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。

    什么意思？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，难道是为了……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，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，手伸向腰畔，却已然来不及。！”

    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，很久没有说话。。

    “霍七公子，其实要多谢你——”他尚自走神，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。！

    她俯身在冰面上，望着冰下的人。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，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。

    她晃着杯里的酒，望着映照出的自己的眼睛：“那时候，真羡慕在江湖草野的墨家呢。”

    为什么要学医呢？廖谷主问他：你只是一个杀人者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隐隐记起，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，卫风行曾受了重伤，离开中原求医，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，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，隐姓埋名来到中原；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，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！

    他喘息着拿起了那面白玉面具，颤抖着盖上了自己的脸——冰冷的玉压着他的肌肤，躲藏在面具之下，他全身的颤抖终于慢慢平息。。

    旋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，轻声笑了笑，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。

    “是谁，能令枯木再逢春？！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！

    她越笑越畅快：“是我啊！”

    “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！

    “沫儿的病已然危急，我现下就收拾行装，”廖青染将桌上的东西收起，吩咐侍女去室内整理药囊衣物，“等相公回来了，我跟他说一声，就和你连夜下临安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叫了半天，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：“什么东西这么吵啊？咦？”。

    只是睡了一觉，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。

    “谁下的手？”看着外袍下的伤，轻声喃喃，“是谁下的手！这么狠！”！

    然而，如今居然有人破除了这样无想无念的空明状态！。

    “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。

    她的眼睛是宁静的，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，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。

    “我要怎样，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！

    “干得好。”妙空轻笑一声，飞身掠出，只是一探手，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。然后，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，“嚓”的一声，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。。

    不好！他在内心叫了一声，却无法移开视线，只能保持着屈身的姿势跪在雪中。。

    “风从谷外来，雪从夜里落。。

    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，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？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——今天之后，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？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，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，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，“毒已然拔去，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，不出三天，也就该完全复明了。”。

    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，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。

    “大光明宫？！。

    “何况……对于明介的金针封脑，还是一点办法也找不到……。

    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，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，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，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：“为了这一天，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，受了多少折磨！什么双修，什么欢喜禅——你这个老色魔，去死吧！”！

    “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——只可惜，我的徒儿没有福气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咬紧了牙，默默点了点头。。

    他在一个转身后轻轻落回了榻上，对着她微微躬身致意，伸过了剑尖：剑身上，整整齐齐排列着十二朵盛开的梅花，清香袭人。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好一些了吗？”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。！

    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，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