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，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：“这些，日后再说。”

    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，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

    雪不停地下。她睁开眼睛凝望着灰白色的天空那些雪一片一片精灵般地飞舞，慢慢变大、变大……掉落到她的睫毛上，冰冷而俏皮。。

    “让我看看他！快！”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，用力撑起了身子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样的一生，倒也是简单。！”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
    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，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，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。！

    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，执著而不顾一切；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——然而，所有的一切，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。奇怪的是，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，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。

    然而他的手心里，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。

    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，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。

    这个大光明宫里的每一个人，似乎都深不可测，从瞳到妙风无不如此——这个五明子之一的妙水使如此拉拢自己，到底包藏了什么样的心思？。

    “——其实，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，她已然死去。！

    妙风猛然一震，肩背微微发抖，却终不敢抬头。。

    旋然而他却站着没动：“属下斗胆，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，过目点数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蹙眉望着她，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，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。！

    “展白！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，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，“展白，别走！”！

    否则……沫儿的病，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。

    “——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，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？！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“老鸨认得那是半年前柳花魁送给霍家七公子的，吓了一跳，连忙迎上来：“七公子！原来是你？怎生弄成这副模样？可好久没来了……快快快，来后面雅座休息。”。

    瞳？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，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，感觉一沾到床，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在他嘶声在榻上滚来滚去时，她的眼神是关切而焦急的；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为了这个极其机密的任务舍命合作的两人，心里是真的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吧？。

    奇怪……这样的冰原上，怎么还会有雪鹞？他脑中微微一怔，忽然明白过来：这是人养的鹞鹰，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，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！。

    “迎着漠河里吹来的风，她微微打了个哆嗦。！

    而可怕的是，中这种毒的人，将会有一个逐步腐蚀入骨的缓慢死亡。。

    雪狱寂静如死。。

    “他不能再回到那个白雪皑皑的山谷里，留在了九曜山下的小院里，无论是否心甘情愿——如此的一往情深百折不回，大约又会成为日后江湖中众口相传的美谈吧？。

    薛紫夜躺在雪谷热泉里，苍白的脸上渐渐开始有了血色，胸臆间令人窒息的冰冷也开始化开。温泉边上草木萋萋，葳蕤而茂密，桫椤树覆盖了湖边的草地，向着水面垂下修长的枝条，无数蝴蝶有的在飞舞追逐，有的停栖在树枝上，一串串地叠着挂到了水面。……

    飞翩？前一轮袭击里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？

    “呵呵，”廖青染看着他，也笑了，“你如果去了，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

    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，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。

    他静静地躺着，心里充满了长久未曾有过的宁静。。

    “他咬紧牙点了点头，也不等她领路，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是金杖的伤！”她蓦然认了出来，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？”。

    “咦？没人嘛。”当先走出的绿衣使女不过十六七岁，身段袅娜，容颜秀美。！

    “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，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：“不说这些。喝酒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果然是真的……那个女人借着替他疗伤的机会，封住了他的任督二脉！。

    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，看过的，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——从有记忆以来，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，没什么好大惊小怪。。

    先去冬之馆看了霍展白和他的鸟，发现对方果然很听话地待着养伤，找不到理由修理他，便只是诊了诊脉，开了一服宁神养气的方子，吩咐绿儿留下来照顾。！

    轰隆一声响，山顶积雪被一股强力震动，瞬间咆哮着崩落，如浪一样沿着冰壁滑落。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