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间，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

    他颓然放下了剑，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，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

    然而……为什么在这一刻，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？他……是在后悔吗？。

    鸟儿松开了嘴，一片白玉的碎片落入了他的掌心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夜的雪非常大，风从漠河以北吹来，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！”

    “你没事？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，在这一刻后，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，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！

    她隐隐觉得恐惧，下意识地放下了手指，退开一步。

    他被扔到了一边，疼得无法动弹，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马贼涌向了王姐，只是一鞭就击落了她的短刀，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上了马背，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——还有什么办法呢？这种毒，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。。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，拿起茶盏：“如此，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唉……是我这个师傅不好，”廖青染低下头去，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，“紫夜才十八岁，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——但我也答应了紫夜，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，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。”！

    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，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，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，脸颊深深陷了进去，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。

    旋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，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。

    “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薛紫夜喃喃，抬头望着天，长长叹了口气，“上天保佑，青染师傅她此刻还在扬州。”！

    血迹一寸寸地延伸，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！

    “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。”夏浅羽嗤之以鼻，“我还年轻英俊呢。”

    “当薛紫夜步出谷口，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，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：大衣，披肩，手炉，木炭，火石，食物，药囊……应有尽有，琳琅满目。！

    冰雪的光映照着他的脸，苍白而清俊，眉目挺秀，轮廓和雪怀极为相似——那是摩迦一族的典型外貌。只是，他的眼睛是忧郁的淡蓝，一眼望去如看不到底的湖水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，然而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
    难道是……难道是沫儿的病又加重了？。

    “滚！”终于，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，“我不是明介！”！

    因为，只要他一还手，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！。

    “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，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，三日不起。。

    他把她从桌上扶起，想让她搬到榻上。然而她头一歪，顺势便靠上了他的肩膀，继续沉沉睡去。他有些哭笑不得，只好任她靠着，一边用脚尖踢起了掉落到塌下的毯子，披到熟睡人的身上，将她裹紧。。

    “雪瞬间纷飞，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！

    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，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。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，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，到底还是陪了去。。

    “他有些苦痛地抱住了头，感觉眉心隐隐作痛，一直痛到了脑髓深处。。

    为什么还要救这个人？……

    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“沫儿？沫儿！”他只觉五雷轰顶，俯身去探鼻息，已然冰冷。

    她忽然全身一震，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：“瞳？！”。

    宫里已然天翻地覆，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，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。。

    “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，妙风气息甫平，眼神却冰冷：“我收回方才的话：你们七人联手，的确可以拦下我——但，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“在那一瞬间，妙风霍然转身！。

    暮色初起的时候，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！

    “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，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，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，喃喃着，“瞳，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廖谷主沉默了许久，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
    “嗯？”妙水笑了，贴近铁笼，低声说，“怎么，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你不记得了吗？就是因为杀了那两个差役，你才被族里人发现了身上的奇异天赋，被视为妖瞳再世，关了起来。”薛紫夜的声音轻而远，“明介，你被关了七年，我和雪怀每天都来找你说话……一直到灭族的那一夜。”！

    谁来与他做伴？唯有孤独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