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,脸色苍白,却始终不吐一字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。
“他无法回答,只是在风雪里解下猞猁裘,紧紧拥住那个筋疲力尽的女医者。猞猁裘里的女子在慢慢恢复生气,冻得发抖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胸口,如此地信任而又倚赖——!”
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。
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!
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
外面的雪在飘,房子阴暗而冰冷,手足被钉在墙上的铁索紧锁,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。。
他垂下眼睛,掩饰着里面的冷笑,引着薛紫夜来到夏之园。。
“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,霍展白坐在窗下,双手满是血痕,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。!
“你放心,”他听到她在身侧轻轻地说,“我一定会治好你。”。
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。
““看到了吗?这就是瞳!”!
“霍七公子,其实要多谢你——”他尚自走神,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。!
是要挟,还是交换?
“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!
“雅弥……是你?”她的神志稍微回复,吐出轻微的叹息——原来,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?他与她相识不久,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。。
“他低头坐在黑暗里,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,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。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
“他凭什么打你!”薛紫夜气愤不已,一边找药,一边痛骂,“你那么听话,把他当成神来膜拜,他凭什么打你!简直是条疯狗——”!
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。
“一瞬间,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,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。。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。
“他颓然跪倒在雪中,一拳砸在雪地上,低哑地呼号着,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,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,狂潮一样交替,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!
“什么?!”妙风脱口,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。。
她笑了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我会信守诺言——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。”顿了顿,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:“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,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,可真让人惊奇啊!那个薛谷主,难道有什么魔力吗?”。
“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。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,感觉一沾到床,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。……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
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
难道,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?。
面具后的眼睛是冰冷的,泛着冰一样的淡蓝色泽。。
“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。
“薛紫夜一打开铁门,雪光照入,就看到了牵着獒犬在不远处放风的蓝衣女子。。
妙风望着那颗珠子,知道乃是极珍贵的药,一旦服下就能终结自己附骨之蛆一样发作的寒毒。然而,他却只是微笑着,摇了摇头:“不必了。”!
“——事到如今,何苦再相认?……”
“听得这样的逐客令,妙水却没有动,低了头,忽地一笑:“薛谷主早早休息,是为了养足精神明日好为教王看诊吗?”。
霜红轻轻开口: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: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,要我告诉你,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。
黑暗里竟然真的有人走过来了,近在咫尺。她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顿住了脚,仿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被锁在铁笼里的他,只是不断地低唤着一个遥远的名字,仿佛为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招魂。!
“与其有空追我,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