否则，那些中原武林人士，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？

    “明介，”薛紫夜望着他，忽然轻轻道，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一个杀手，并不需要过去。。

    ——事到如今，何苦再相认？。

    ““王姐……王姐……”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，越来越响，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。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，心里一片空白，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。！”

    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，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。

    灰白色的苍穹下，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！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，笼罩在漠河上空，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，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：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，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！

    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？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！

    也只有这样，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夏之园里，绿荫依旧葱茏，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
    ““埋在这里吧。”她默然凝望了片刻，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，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，开始挖掘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，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，急促地呼吸。。

    旋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，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。

    “咳了一夜？霍展白看到小晶手里那条满是斑斑点点血迹的手巾，心里猛地一跳，拔脚就走。她这病，倒有一半是被自己给连累的……那样精悍要强的女子，眼见得一天天憔悴下去了。！

    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！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

    ““这……”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，刹那间竟有些茫然。！

    然而刚笑了一声，便戛然而止。。

    “如今，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，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，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，翻看书卷，侃侃而谈，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，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。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
    雅弥点了点头，微笑道：“这世上的事，谁能想得到呢？”！

    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
    ““别绕圈子，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，直截了当道，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，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，凝望了片刻，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，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。。

    “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，便会动摇。！

    “今日有客了吗？”他顿住了脚。。

    十四岁时落入冰河漂流了一夜，从此落下寒闭症。寒入少阴经，脉象多沉或沉紧，肺部多冷，时见畏寒，当年师傅廖青染曾开了一方，令她每日调养。然而十年多来劳心劳力，这病竟是渐渐加重，沉疴入骨，这药方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管用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重……华？你……你……”被吊在屋顶的同僚终于认出了那青铜面具，挣扎着发出低哑的呼声，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中了邪，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，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：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？你说什么？！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？！”……

    “是。”霜红知道谷主的脾气，连忙一扯绿儿，对她使了一个眼色，双双退了出去。侍女们退去后，薛紫夜站起身来，“刷”的一声拉下了四周的垂幔。

    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

    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，假戏真做的他，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。。

    “第二，流光。第三，转魄。”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转过身，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，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，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——她……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！。

    “她写着药方，眉头却微微蹙起，不知有无听到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薛紫夜脸色苍白，再度脱口惊呼，“躲啊！”！

    “没有料到这位天下畏惧的魔宫教王如此好说话，薛紫夜一愣，长长松了一口气，开口：“教王这一念之仁，必当有厚报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，居然能让她都觉得惊心？。

    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，低下头去。。

    他默然抱剑，微一俯身算是回答。！

    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，妙风气息甫平，眼神却冰冷：“我收回方才的话：你们七人联手，的确可以拦下我——但，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