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

    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，完成了这次的命令，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，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？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，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血腥味的刺激，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，“霍七，当年你废我一臂，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！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！”。

    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，再摧毁人身体的毒——而且，至今完全没有解药！。

    “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！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！”妙风脱口，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。。

    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，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，可曾恨我？如果不是我，她不会冒险出谷：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，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！

    瞳惊骇地望着冰下那张脸，身子渐渐发抖，忽然间他再也无法支持，手里的银刀落在冰上，双手抱头发出痛苦凄厉的叫喊。

    那样寥寥几行字，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然而，终究抵不过脑中刀搅一样的痛，他的反击只维持了一瞬就全身颤抖着跪了下去。。

    八年来，她一次次看到他拿着药材返回，满身是血地在她面前倒下。。

    “遥远的漠河雪谷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悻悻苦笑——看这样子，怎么也不像会红颜薄命的啊。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没有回答，只是冷定地望着他——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，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，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。。

    “他说话的语气，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，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，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，他一路血战前行，蔑视任何生命：无论是对牲畜，对敌手，对下属，甚或对自身，都毫不容情！！

    霍展白沉吟片刻，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，也便有了答案。！

    那是七星海棠，天下至毒！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？

    “抬起头，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，居中的玉座上，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——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，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。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，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，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。！

    重新戴上青铜面具，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她忽然后悔方才给了他那颗龙血珠。。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
    “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，果然带着药师谷主按时返回。”教王赞许地微笑起来，手落在妙风的顶心，轻轻抚摩，“风，我没有养错你——你很懂事，又很能干。不像瞳这条毒蛇，时刻想着要反噬恩主。”！

    “蠢女人！”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，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，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，雪落满了蓝发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悻悻苦笑——看这样子，怎么也不像会红颜薄命的啊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！

    剑插入冰层，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，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。

    他微微一惊，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
    “他紧抿着唇，没有回答，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。

    听得那一番话，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……

    雪下，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。

    这种欲雪的天气，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，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，猜拳行令的，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

    “呵呵，”廖青染看着他，也笑了，“你如果去了，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。

    瞳的眼神渐渐凝聚：“妙水靠不住——看来，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死了也好！”然而，只是微一沉默，他复又冷笑起来，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，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，你忘记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，”薛紫夜却微笑起来，推开她的手，“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。”！

    “一个小丫头奔了进来，后面引着一个苍老的妇人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教王也笑，然而眼神逐步阴沉下去：“这不用问吧？若连药师谷主也说不能治，那么本座真是命当该绝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可是，”绿儿担忧地望了她一眼，“谷主的身体禁不起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还是这群宝贝好，”教王回过手，轻轻抚摩着跪在玉座前的瞳，手一处一处地探过他发丝下的三枚金针，满意地微笑：“瞳，只要忠于我，便能享用最美好的一切。”！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瞳轻轻应了一声，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，“有人在往这边赶来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