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，落到了如今的境地。

    然而，一切都粉碎了。

    难道，薛紫夜的师傅，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，竟是隐居此处？。

    她抬手拿掉了那一片碎片，擦去对方满脸的血污，凝视着。。

    “只是在做梦——如果梦境也可以杀人的话。这个全身是伤泡在药汤里的人，全身在微微发抖，脸上的表情仿佛有无数话要说，却被扼住了咽喉。！”

    奇怪……这样的冰原上，怎么还会有雪鹞？他脑中微微一怔，忽然明白过来：这是人养的鹞鹰，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，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！。

    霜红没有阻拦，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，意似疯狂，终于掩面失声：如果谷主不死……那么，如今的他们，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，把盏笑谈了吧？！

    她叹息了一声：看来，令他一直以来如此痛苦的，依然还是那个女人。

    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，宁静而温和，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，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，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迷路，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！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，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，会是怎样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旋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，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，“你逗留得太久了，医生。”。

    “结束了吗？没有。！

    他松了一口气，笑：“我怎么会不来呢？我以身抵债了嘛。”！

    一切灰飞烟灭。

    “侍女们讷讷，相顾做了个鬼脸。！

    “麻沸散的药力开始发挥了。”蓝蓝将药喂入他口中，细心地观察着他瞳孔的反应。。

    “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，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。

    他说什么？他说秋水是什么？。

    我要怎样，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！

    他叫了一声，却不见她回应，心下更慌，连忙过去将她扶起。。

    “真像是做梦啊……那些闯入她生活的人，呼啸而来，又呼啸而去，结果什么都没有留下，就各奔各的前程去了。只留下她依旧在这个四季都不会更替的地方，茫然地等待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将来。。

    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，拿走了那个药囊，转身扶起妙风。。

    “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，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！

    听到这个名字，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，缓缓侧过头去。。

    那一些惨叫呼喊，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不想看她死，对吧？”妙水眼里充满了获胜的得意，开口，“你也清楚那个女医者上山容易下山难吧？她已经触怒了教王，迟早会被砍下头来！呵呵……瞳，那可都是因为你啊。”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……

    冰冷的雪，冰冷的风，冰冷的呼吸——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。

    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，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？

    那个人……最终，还是那个人吗？。

    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……不惜欺骗她伤害她，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。。

    “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，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，牛角琢成，装饰着银色的雕花，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。

    ““咕。”雪鹞歪着头看了看主人，忽地扑扇翅膀飞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，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，雪落满了蓝发。！

    “第二天雪就晴了，药师谷的一切，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，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，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，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，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
    天地一时间显得如此空旷，却又如此的充盈，连落下来的雪仿佛都是温暖的。！

    “内息、内息……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……”瞳的呼吸声很急促，显然内息紊乱，“针刺一样……没法运气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