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，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？

    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，低头微笑。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“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？”妙水娇声问。。

    “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，开膛破肚，惨不忍睹。！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，有些担心，“你自己撑得住吗？”。

    ——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，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。他的意气风发，他的癫狂执著，他的隐忍坚持。种种事情，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，为之摇头叹息。！

    妙水凝视着她，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：“够大胆啊。你有把握？”

    ——这个最机密的卧底、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，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？！

    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，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。

    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她犹自记得从金陵出发那一夜这个男子眼里的热情和希翼——在说出“我很想念她”那句话时，他的眼睛里居然有少年人初恋才有的激动和羞涩，仿佛是多年的心如死灰后，第一次对生活焕发出了新的憧憬。！

    为什么不躲？方才，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。他为什么不躲！。

    旋“逝者已矣，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，隔挡了他的剑，“七公子，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那么，点起来吧。”教王伸出手，取过那一粒药丸吞下，示意妙风燃香。！

    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！

    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，有人在往西方急奔。

    “在黑暗里坐下，和黑暗融为一体。！

    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下手更不能容情。。

    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
    杀气一波波地逼来，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！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，点头，“病发后，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——可惜均不得法，反而越来越糟。”。

    “熟门熟路，他带着雪鹞，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。

    她平静地说着，声音却逐渐迟缓：“所以说，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，世上的医生，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来不及多想，他就脱口答应了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怔住，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。

    卫风行沉吟许久，终于还是直接发问：“你会娶她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教王脸色铁青，霍然转头，眼神已然疯狂，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！。

    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，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，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，而所有的同僚，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，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，干脆趁机一举扫除！……

    是的，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，那么，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，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不，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，翻阅一卷医书，“师傅说酒能误事，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，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。

    而不同的是，这一次，已然是接近于恳求。。

    “瞳却抽回了手，笑：“如有诚意，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我要出去！我要出去！放我出去……”他在黑暗中大喊，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。。

    在掩门而出的时候，老侍女回头望了一眼室内——长明灯下，紫衣女子伫立于浩瀚典籍中，沉吟思考，面上有呕心沥血的忧戚。！

    “走下台阶后，冷汗湿透了重衣，外面冷风吹来，周身刺痛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瞳呢？”她冲口问，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。

    而流沙山那边，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——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他的身形快如闪电，毫不停留地踏过皑皑的冰雪，瞬间便飞掠了十余丈。应该是对这条位于冰壁上的秘道了然于心，在薛紫夜回过神的时候，已然到了数十丈高的崖壁上。！

    妙空摸着面上的青铜面具，叹了一口气：看来，像他这样置身事外静观其变的人，教中还真是多得很哪……可是，她们是真的置身事外了吗？还是在暗度陈仓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