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,深可见骨,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
他握紧沥血剑,声音冷涩: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,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,好让这边时间充裕,从容下手。”
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。
他必须要拿到龙血珠……必须要拿到!。
“美丽的女子从灵堂后走出来,穿着一身白衣,嘴角沁出了血丝,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走过来,缓缓对他伸出双手——十指上,呈现出可怖的青紫色。他望着那张少年时就魂牵梦萦的脸,发现大半年没见,她居然已经憔悴到了不忍目睹的地步。!”
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——这个最机密的卧底、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,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?!!
瞳垂下了眼睛,看着她走过去。两人交错的瞬间,耳畔一声风响,他想也不想地抬手反扣,手心霍然多了一枚蜡丸。抬起头,眼角里看到了匆匆隐没的衣角。那个女人已经迅速离去了,根本无法和她搭上话。
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,瞳闭上了眼睛,挥了挥手。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,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。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,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。
妙水细细端详她的手,唇角噙着笑意,轻声曼语:“可惜,姻缘线却不好。如此纠缠难解,必然要屡次面临艰难选择——薛谷主,你是有福之人,一生将遇到诸多不错的男子。只不过……”。
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,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。
““啊?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,“什么?”!
“喀喀,喀喀。”她握着那颗珠子,看了又看,剧烈地咳嗽起来,眼神渐渐变得悲哀——这个家伙,真的是不要命了。。
旋——然而,奔逃的人没有回头。。
“在侍从带着薛紫夜离开后,大光明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。!
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!
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?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?
“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!
他挽起了帘子,微微躬身,看着她坐了进去,眼角瞥处,忽然注意到那双纤细的手竟有些略微地颤抖,瞬间默然的脸上也稍稍动容——原来,这般冷定坚强的女子面对着这样的事情,内心里终究也是紧张的。。
“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他反手握紧腕上的金索,在黑暗中咬紧了牙,忽地将头重重撞在了铁笼上——他真是天下最无情最无耻的人!贪生怕死,忘恩负义,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,想置那位最爱自己的人于死地!!
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,忽然一笑:“廖谷主,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——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,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。”。
“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,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,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!。
他埋头翻找。离对方是那么近,以至于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一双眼睛——死者的眼犹未完全闭上,带着某种冷锐空茫又似笑非笑的表情,直直望向天空,那露出一缝的眼白中泛出一种诡异的淡蓝。。
“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!
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。
妙风转过了身,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,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。
“强烈的痛苦急速地撕裂开来,几乎要把人的心化成齑粉。他伸出手,却发现气脉已然无法运行自如。眼看着薛紫夜脸色越来越苍白,呼吸越来越微弱,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,心如刀割。。
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,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,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,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——……
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,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
瞳低低笑了起来: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
忽然间,气海一阵剧痛!。
然而抬起头,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。
““为什么?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,低低发问,“为什么?”。
“八年了,而这一段疯狂炽热的岁月,也即将成为过去。的确,他也得为以后打算打算了,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……在这样想着的时候,心里忽然闪过了那个紫衣女子的影子。。
那里,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,是村里的坟场。!
“脑中剧烈的疼痛忽然间又发作了。……”
“如今事情已经完毕,该走的,也终究要走了吧。。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“你叫谁明介?”他待在黑暗里,冷冷地问,“为什么要救我?你想要什么?”!
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