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,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。视线对接。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,深而诡,看不到底,却没有丝毫异样。
“嘘。”妙水却竖起手指,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,“我可是偷偷过来的。”
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。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。
“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!”
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。
“雪怀!”她再也按捺不住,狂喜地奔向那飘着雪的湖面,“等等我!”!
薛紫夜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:“我明白了。”
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,做了一个苦脸:“能被花魁抛弃,也算我的荣幸。”。
薛紫夜站起身,往金狻猊的香炉里添了一把醍醐香,侧头看了一眼睡去的人。。
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!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旋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““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?”瞳冷笑着,横过剑来,吹走上面的血珠,“愚蠢。”!
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,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:看着她说话的样子,看着她笑的样子,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,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!
“不!”瞳霍然一惊,下意识地想往后避开,然而身体已然被提前封住,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——那一瞬,他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,几乎要脱口大喊。
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!
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,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,忽然转过眼来看他,“是不是,瞳?”。
“外面的笑语还在继续,吵得他心烦。她在和谁玩呢?怎么昨天没来和他说话?现在……外头又是什么季节了?可以去冰河上抽陀螺了吗?可以去凿冰舀鱼了吗?都已经那么久了,为什么他还要被关在这里?。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那一瞬间,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,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,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?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!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。
“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妙风看了她一眼,轻轻放下轿帘,同时轻轻放下了一句话:。
“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!
这种症状……这种症状……。
“那么,开始吧。”。
““你这一次回来,是来向我告别的吗?”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,聪明如她,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。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……
妙火点了点头:“那么这边如何安排?”
就算她肯相信,可事到如今,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。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,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?所以,宁可还是不信吧……这样,对彼此,都好。
“你说什么?”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,拼命压低了声音,语音却不停颤抖,“你刚才说什么?当年摩迦……摩迦一族的血案,是教王做的?!”。
然而到了最后,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。。
“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。
“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。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!
“脑中剧烈的疼痛忽然间又发作了。……”
“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