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
她握剑坐在玉座上,忽地抿嘴一笑:“妙风使,你存在的意义,不就是保护教王吗?如今教王死了,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
“呵……阿红?”薛紫夜嘴里忽然吐出了低低的叹息,手指动了一动,缓缓睁开眼,“我这是怎么了?别哭,别哭……没事的……我看书看得太久,居然睡着了吗?”。
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“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!”
奇怪,去了哪里呢?。
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,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,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。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,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——是的,多年前,他就见到过她!!
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,低低答了一声“死了”,便不多言。
城门刚开,一行人马却如闪电一样从关内驰骋而出。人似虎,马如龙,铁蹄翻飞,卷起了一阵风,朝着西方直奔而去,留下一行蹄印割裂了雪原。
他必须要拿到龙血珠……必须要拿到!。
为什么不躲?方才,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。他为什么不躲!。
“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!!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旋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,一直平静地生活,心如止水,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。
“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!
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!
“是的。”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,“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,药性极烈,又各不相融,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——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,怕你一时绝望,才故意开了这个‘不可能’的方子。”
“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!
“刚刚才发现——在你诱我替你解除血封的时候。”薛紫夜却是毫无忌讳地直视着他的眼睛,嘴角浮出淡淡的笑,“我真傻啊,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——你还被封着气海,怎么可能用内息逼出了金针?你根本是在骗我。”。
“无论如何,一定要拿着龙血珠回去!。
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,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。
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——这是?!
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“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?”妙水大笑起来,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,仰首冷睨,“教王大人,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,早已忘记?”。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“那一瞬间,剧烈的心痛几乎让她窒息。薛紫夜不管不顾地飞奔过去。然而还未近到玉座前一丈,獒犬咆哮着扑了过来。雪域魔兽吞吐着杀戮的腥气,露出白森森的牙齿,扑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。!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。
——这个女人,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!。
“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……
薛紫夜看着他,忍不住微微一笑: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
为什么要想起来?这样的往事,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!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。
雪怀……雪怀……你知道吗?今天,有人说起了你。。
““明介,好一些了吗?”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。。
“远处的雪簌簌落下,雪下的一双眼睛瞬忽消失。。
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,有些担忧:“她呢?”!
“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,看过的,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——从有记忆以来,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,没什么好大惊小怪。……”
“柳非非娇笑起来,戳着他的胸口:“呸,都伤成这副样子了,一条舌头倒还灵活。”。
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!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