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

    鼎剑阁的八剑里，以“玉树公子”卫风行和“白羽剑”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。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，一路拔剑的同时，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。

    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
    圣火令？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
    “奇怪……这样的冰原上，怎么还会有雪鹞？他脑中微微一怔，忽然明白过来：这是人养的鹞鹰，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，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！！”

    “你叫她姐姐是吗？我让你回来，你却还想追她——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。

    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，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！

    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，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，”霍展白一怔之后，复又大笑起来，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，朗声回答，“这样，也好！”

    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黑夜里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，断然说了一个字。。

    ““可靠。”夏浅羽低下了头，将剑柄倒转，抵住眉心，那是鼎剑阁八剑相认的手势，“是这里来的。”！

    “是的，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，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，发出一声叹息，“不知道为什么，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！小霍，你不知道吗？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，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。

    旋即便看不到他的脸，她却还是一瞬间认出来了！。

    “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，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，三日不起。！

    手底下痛苦的颤动忽然停止了，他无法回答，仿佛有什么阻拦着他回忆。！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，“我没有怪她。”

    “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，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，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，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！

    最好的医生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，那么，她终是有救了？！。

    ““嗯。”妙风微笑，“在遇到教王之前，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。

    一路向南，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
    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，伸出双臂接过，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，久无人居住，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，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！

    乌里雅苏台。。

    “瞳？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，默然握紧了灯，转过身去。。

    其实，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，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，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。

    “古木兰院位于西郊，为唐时藏佛骨舍利而建，因院里有一棵五百余年的木兰而得名。而自从前朝烽火战乱后，这古木兰和佛塔一起毁于战火，此处已然凋零不堪，再无僧侣居住。！

    八年来，至少有四年他都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吧？。

    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：“妙风已死，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，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老人的眼睛盯着他，嘴唇翕动，却发不出声音——然而，显然也是有着极强的克制力，他的手抬起到一半就顿住了，停在半空微微颤动，仿佛和看不见的引线争夺着控制权。。

    瞳猛地抬头，血色的眸子里，闪过了一阵惨厉的光。……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霍展白答应着，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瞳咬紧了牙，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，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，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？为什么让她来这里！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！你到底要做什么！”

    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，有些担忧：“她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光。”。

    “瞳？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，默然握紧了灯，转过身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。

    “你这一次回来，是来向我告别的吗？”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，聪明如她，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。！

    ““抱歉，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我想救你啊……”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，如此的悲哀而无奈，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。她对他伸出了手，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。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……。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望着昏睡过去的伤者，她第一次吐出了清晰的叹息，俯身为他盖上毯子，喃喃，“八年了，那样地拼命……可是，值得吗？”。

    雅弥点了点头，微笑道：“这世上的事，谁能想得到呢？”！

    忽然间，黑暗裂开了，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，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