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，看得出神，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

    他咬紧牙点了点头，也不等她领路，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
    “出来前，教王慎重嘱托，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，否则结局难测。！”

    瞳的颈部扣着玄铁的颈环，她那样的一拉几乎将他咽喉折断，然而他一声不吭。。

    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，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！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

    那一日，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，她终于无法忍受，忽然站起，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，直面他，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，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：“到底是为什么？为什么！”

    出谷容易，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，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。

    他也曾托了瞳，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，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，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。

    “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，个个同样被吓住，噤若寒蝉。！

    “是啊，”薛紫夜似完全没察觉教王累积的杀气，笑道，“教王已然是陆地神仙级的人物，这世间的普通方法已然不能令你受伤——若不是此番走火入魔，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奈何得了教王大人呢。”。

    旋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。

    “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！

    他忍不住撩起帘子，用胡语厉叱，命令车夫加快速度。！

    这样的记忆，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，反而更好吧？

    “——这些事，他怎生知道？！

    另外，有六柄匕首，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。

    “她咬紧了牙，默默点了点头。。

    他继续持剑凝视，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，鬼魅不可方物。。

    笛声终于停止了，妙风静静地问：“前辈是想报仇吗？”！

    踌躇了一番，他终于下了决心：也罢，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，定然有原因，如若不去送这封信，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。。

    已经是第几天了？。

    “他竭力维持着身形和神志，不让自己在对方之前倒下。而面前被自己长剑刺穿的胸膛也在急促起伏，白玉面具后的眼神正在缓缓黯淡下去。！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你也没有把他带回来啊……”她醉了，喃喃，“你还不是杀了他。”。

    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，鹅毛一样飘飞，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，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。

    “瞳脱口低呼一声，来不及躲开，手猛然一阵剧痛。殷红的血顺着虎口流下来，迅速凝结成冰珠。。

    他们之间，势如水火。……

    这一次醒转，居然不是在马车上。她安静地睡在一个炕上，身上盖着三重被子，体内气脉和煦而舒畅。室内生着火，非常温暖。客舍外柳色青青，有人在吹笛。

    荆棘覆盖着藤葛，蔹草长满了山。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。

    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，没有丝毫掩饰，“而且，很多。”。

    “消息可靠？”他沉着地追问，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。

    ““嚓！”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，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！。

    “如今，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
    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。！

    “她在黑暗中拿起了一个白玉面具，放到了自己脸上——那是她派人搜索了谷外冷杉林后带回来的东西。那边的林里，大雪掩埋着十二具尸体。通过霍展白的描述，她知道这是昆仑大光明宫座下的十二银翼杀手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不睡了吗？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冷笑起来：“你能做这个主？”。

    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：“薛谷主，我说过了，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！

    那一日，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，她终于无法忍受，忽然站起，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，直面他，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，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：“到底是为什么？为什么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