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妙风回答，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，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。

    “小姐，早就备好了！”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。

    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
    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，便会动摇。。

    “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……生命是一场负重的奔跑，他和她都已经疲惫不堪，那为什么不停下片刻，就这样对饮一夜？这一场浮生里，一切都是虚妄和不长久的，什么都靠不住，什么都终将会改变，哪怕是生命中曾经最深切的爱恋，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折和消磨。！”

    寒风呼啸着卷来，官道上空无一人，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，轻轻吐了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“嚓”，轻轻一声响，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，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！！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

    但是，那个既贪财又好色的死女人，怎么还不来？在这个时候放他鸽子，玩笑可开大了啊……他喃喃念着，在雪中失去了知觉。

    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，观心静气，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，眼睛却是紧闭着的。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，不进任何饮食，不发出一言一语。。

    何况……他身边，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。。

    “没有月亮的夜里，雪在无休止地飘落，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。！

    妙风点点头：“妙水使慢走。”。

    旋她习惯了被追逐，习惯了被照顾，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，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，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，那么，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
    ““从今天开始，徐沫的病，转由我负责。”！

    他们都安全了。！

    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？他的眼睛，忽然间就看不见了！

    “妙风？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？！

    他伸手轻轻拍击墙壁，雪狱居然一瞬间发生了撼动，梁上钉着的七柄剑仿佛被什么所逼。刹那全部反跳而出，叮地一声落地，整整齐齐排列在七剑面前。。

    “空荡荡的十二阙里，只留下妙空一个人。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学医呢？廖谷主问他：你只是一个杀人者。。

    卫风行震了一震，立刻侧身一溜，入了内室。！

    一个人坐在黑暗里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
    ““可是，”绿儿担忧地望了她一眼，“谷主的身体禁不起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抓紧我，”她紧紧地抓住了薛紫夜的肩，制止对方的反抗，声音冷定，“你听着：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！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！

    薛紫夜猝不及防，脱口惊呼，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。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“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，车在缓缓晃动，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。

    这个人……还活着吗？……

    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，反复摩挲，眼里有泪水渐涌。她转过头，定定看着妙风，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——那一瞬间，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、至亲的小人儿。

    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，他怔怔想了半晌，忽然觉得心惊，霍然站起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，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，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，西昆仑的雪罂子……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，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。。

    “第二日醒来，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
    “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。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！

    “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睁开眼睛。”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，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快把剑放下来！”霜红看到瞳跌倒，惊呼，“不可伤了明介公子！”。

    “小姐，这样行吗？”旁边的宁婆婆望着霍展白兴高采烈的背影，有些担忧地低声。！

    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：天地希声，雪梅飘落，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，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