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薛谷主,你醒了?”乐曲随即中止,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
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
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。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。
“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!”
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。
薛紫夜怔了怔,还没说话,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,回身继续赶车。!
眸中尚自带着残留的苦痛之色,却支撑着,缓缓从榻上坐起,抚摩着右臂,低低地喘息——用了乾坤大挪移,在霍展白下指的瞬间,他全身穴位瞬间挪开了一寸。然而,任督二脉之间的血封,却始终是无法解开。
霍展白悻悻苦笑——看这样子,怎么也不像会红颜薄命的啊。
“快走!”妙水俯下身,一把将妙风扶起,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。
沉吟之间,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:“大家小心!”。
“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!
她狂奔着扑入他的怀抱,那样坚实而温暖,梦一般的不真实。。
旋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
“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!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!
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“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!
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,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,逐渐隐没。。
“他被问住了,闷了片刻,只道:“我想知道能帮你什么。”。
血迹一寸寸地延伸,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。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!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“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霍展白手中虽然无剑,可剑由心生、吞吐纵横,竟是比持有墨魂剑之时更为凌厉。转眼过了百招,他觑了一个空当,右手电光一样点出,居然直接弹在了白洪剑上。。
“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!
对于杀戮,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,偏偏因为她的出现,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。
“七公子,七公子!”老鸨急了,一路追着,“柳姑娘她今日……”。
“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。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……
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
“鱼死网破,这又是何必?”他一字一字开口,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: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,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,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!”
“太晚了吗?”霍展白喃喃道,双手渐渐颤抖,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,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,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,却不知,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。
妙风无言。。
“霍展白张口结舌地看着她,嘴角动了动,仿佛想说什么,眼皮终于不可抗拒地沉沉闭合。。
“——乾坤大挪移?。
毕竟是受了那样重的伤,此刻内心一松懈,便觉得再也支持不住。他躺在病榻上,感觉四肢百骸都痛得发抖,却撑着做出一个惫懒的笑:“哎,我还知道,你那样挑剔病人长相,一定是因为你的情郎也长得……啊!”!
“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……”
“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“召集八剑?”霍展白微微一惊,知道那必是极严重的事情,“如此,廖谷主还是赶快回去吧。”!
“咔啦——”厚实的冰层忽然间裂开,裂缝闪电般延展开来。冰河一瞬间碎裂了,冷而黑的河流张开了巨口,将那两个奔逃在冰上的少年男女吞噬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