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水握着沥血剑，双手渐渐发抖。

    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

    他们要覆灭这里的一切！。

    “咕？”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，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，叼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妙风想起来了——这种花纹，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？！”

    如果你还在，徒儿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孤掌难鸣。。

    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，揭开了大氅一角，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，“我们回家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，果然带着药师谷主按时返回。”教王赞许地微笑起来，手落在妙风的顶心，轻轻抚摩，“风，我没有养错你——你很懂事，又很能干。不像瞳这条毒蛇，时刻想着要反噬恩主。”

    荒原上，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

    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。

    没有料到这位天下畏惧的魔宫教王如此好说话，薛紫夜一愣，长长松了一口气，开口：“教王这一念之仁，必当有厚报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，并不避让，眼神平静，面上却无笑容。！

    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，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，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，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。

    旋“你，想出去吗？”记忆里，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，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。

    “那些怒潮汹涌而出，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，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。！

    “妙风已去往药师谷。”！

    “啊！你、你是那个——”教王看着这个女人，渐渐恍然，“善蜜公主？”

    ““好生厉害，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，“居然以一人之力，就格杀了八骏！”！

    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，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，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。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，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，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
    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。

    被那样轻如梦寐的语气惊了一下，薛紫夜抬头看着眼前人，怔了一怔，却随即笑了，“或许吧……不过，那也是以后的事了。”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绷带上打了一个结，凑过去用牙齿咬断长出来的布，“但现在，哪有扔着病人不管的医生？”！

    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，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，桥面再度“咔啦啦”坍塌下去一丈！。

    “瞳在黑暗里不做声地急促呼吸着，望着面具后那双眼睛，忽然间感觉头又开始裂开一样的痛。他低呼了一声，抱着头倒回了榻上，然而全身的杀气和敌意终于收敛了。。

    满身是血，连眼睛也是赤红色，仿佛从地狱里回归。他悄无声息地站起，狰狞地伸出手来，握着沉重的金杖，挥向叛逆者的后背——妙风认得，那是天魔裂体大法，教中的禁忌之术。教王虽身受重伤，却还是想靠着最后一口气，将叛逆者一同拉下地狱去！。

    “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，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，另一只手探了出来，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，微微在空气里痉挛，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。！

    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“我自然知道，”雅弥摇了摇头，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然而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，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，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，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？。

    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，背上毛根根耸立，发出低低的呜声。……

    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，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，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，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，扯着嗓子：“非非，非非！”

    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，呼啸掠过耳边，宛如哭泣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。

    “想去看看他吗？那么，跟我来。”妙水笑着起身，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，“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。

    “他没有把话说完，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，直指门外，眼神冷酷。。

    绿儿红了脸，侧过头哧哧地笑。！

    “乌里雅苏台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样茫然的回答，在教王听来却不啻于某种威胁。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。

    沉吟之间，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：“大家小心！”！

    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，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