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
——这些事,他怎生知道?
“失败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。”瞳冷笑着回过身,凝视霍展白,“霍七,我知道你尚有余力一战,起码可以杀伤我手下过半人马。但,同时,你也得把命留在昆仑。”。
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。
“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,车在缓缓晃动,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!”
十二月的漠河水,寒冷得足以致命。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!
那些怒潮汹涌而出,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,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。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
“知道了。”霍展白答应着,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。。
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,他跳下马,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。驻足山下,望着那层叠的宫殿,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,将手握紧——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,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。。
““此中利害,在下自然明白,”妙风声音波澜不惊,面带微笑,一字一句从容道,“所以,在下绝无意在此动武冒犯。若薛谷主执意不肯——”!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旋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““饿吗?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,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,接到手里,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!
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,他跳下马,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。驻足山下,望着那层叠的宫殿,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,将手握紧——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,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。!
这个杀手,还那么年轻,怎么会有魔教长老才有的压迫力?
““多谢教王。”妙风眼里透出了欣喜,深深俯首。!
走过了那座白玉长桥,绝顶上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进入眼帘。他一步一步走去,紧握着手中的沥血剑,开始一分分隐藏起心里的杀气。。
“他解开霜红的穴,她立刻便去查看地上昏迷的病人,请求他帮忙将瞳扶回秋之苑。他没有拒绝,只是在俯身的刹那封住了瞳的八处大穴。。
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,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!。
“内息、内息……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……”瞳的呼吸声很急促,显然内息紊乱,“针刺一样……没法运气……”!
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。
“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,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。
她轻轻移动手指,妙风没有出声,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。。
“霍展白铮铮望着这个同僚和情敌:这些年,他千百次地揣测当初秋水为何忽然下嫁汝南徐家,以为她遭到胁迫,或者是变了心——却独独未想到那个理由竟然只是如此的简单。!
“这个小婊子……”望着远去的女子,教王眼里忽然升腾起了某种热力,“真会勾人哪。”。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“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,妙风终于站起身,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。。
那些事情,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……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,用剑斩开一切,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,那样纯粹而坚定,没有怀疑,没有犹豫,更没有后悔——原本,这样的日子,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?……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
“咔!”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,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。
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,不瞑的双目圆睁着,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。
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。
“瞳蹙了蹙眉头,却无法反驳。。
“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,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,却是分毫不动。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,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,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。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,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,分毫不差,几度将他截回。。
霍展白站在梅树下,眼观鼻,鼻观心,手里的墨魂剑凝如江海清光。他默默回想着当日冷杉林中那一场激斗,想着最后一刹刺入自己肋下的一剑是如何发出,将当日的凶险至极的那一幕慢慢回放。!
“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……”
“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“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——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。”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,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,面无表情。。
妙风一惊,闪电般回过头去,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!
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