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路策马南下，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

    假的……那都是假的。

    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，冷冷道，“我宁可死。”。

    虽然师傅用药对她进行过平复和安抚，十几年过去后有些过于惨烈的记忆已然淡去，但是她依然记得摩迦一族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，他和她被逼得跳入冰河逃生时的那种绝望。。

    “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，全身一震：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？！”

    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，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
    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，吐出一口气来，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？”！

    熟门熟路，他带着雪鹞，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

    “是武林中人吧。”年轻一些的壮丁凝望着一行七人的背影，有些神往，“都带着剑哪！”

    “七星海棠！”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。。

    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，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，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——一曰追风，二曰白兔，三曰蹑景，四曰追电，五曰飞翩，六曰铜爵，七曰晨凫，八曰胭脂，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、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，直接听从瞳的指挥。！

    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，略略尴尬。。

    旋然而不等她站稳，那人已然抢身赶到，双掌虚合，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。

    “山阴的积雪里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，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，叹息一声转过了身——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，也终于是死了……！

    “喀喀，好了好了，我没事，起码没有被人戳了十几个窟窿。”她袖着紫金手炉，躲在猞猁裘里笑着咳嗽，“难得出谷来一趟，看看雪景也好。”！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，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“是，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，声音带着轻笑，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！

    她渐渐感觉到无法呼吸，七星海棠的毒猛烈地侵蚀着她的神志，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。她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——她知道这种毒会让人在七天内逐步地消失意识，最终变成一个白痴。。

    “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，如意料之中一样，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。。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“呵。”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，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，“风，我不明白，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，却甘愿做教王的狗？”！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除了卫风行，廖青染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有这样的耐心和包容力。无论这个疯女人如何折腾，霍展白始终轻言细语，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。。

    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霜红答应了一声，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。！

    “明年，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，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“十二年后，当所有命运的潮汐都退去，荒凉沙滩上，怎么能以这样的情状和她重逢！“滚！”他咬着牙，只是吐出一个字。。

    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，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，仔细地辨认着。……

    再扔出去。再叼回来。

    “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？”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，薛紫夜哭笑不得，“连手炉都放了五个！蠢丫头，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！”

    她越笑越畅快：“是我啊！”。

    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，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，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。

    “笛声终于停止了，妙风静静地问：“前辈是想报仇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不用顾虑，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，板起了脸，“有我出面，谁还敢说闲话？”。

    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，只是短短一瞬，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。而在下一个刹那，他出现在两人之间。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——暗红色的剑，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，刺穿了他的心脏。！

    “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，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杀气太重的人，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，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，她看着妙风，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？”。

    “赤，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。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！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，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，会是怎样的表情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