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水的话,终究也不可相信。”薛紫夜喃喃,从怀里拿出一支香,点燃,绕着囚笼走了一圈,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,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,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,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。等一切都布置好,她才直起了身,另外拿出一颗药,“吃下去。”
霍展白站在大雪里,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,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。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,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。
全场欢声雷动,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,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——昔年的师傅、师娘、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,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,殊无半分喜悦,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,微微地点了点头。。
薛紫夜怔了怔,还没说话,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,回身继续赶车。。
“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!”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她失去了儿子,猝然疯了。!
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从雪中醒来,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。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,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,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。
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。
“呵……”那个人抬起头,看着她微笑,伸出满是血的手来,断断续续道,“薛谷主……你、你……已经穿过了石阵……也就是说,答应出诊了?”。
“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!
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。
旋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,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,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。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,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——是的,多年前,他就见到过她!。
“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!
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!
那样熟悉的氛围,是八年来不停止的奔波和搏杀里,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。
“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,染出大朵的红花。!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“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。
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,她用尽全力挖下去,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。
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!
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,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。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,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,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。。
“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。
寒风呼啸着卷来,官道上空无一人,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,轻轻吐了一口气。。
“妙风猛然一震,肩背微微发抖,却终不敢抬头。!
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,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,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。
“明介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,微笑了起来,眼神明亮而坚定,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,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,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。
““怎么?看到老相好出嫁,舍不得了?”耳边忽然有人调侃,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。。
“谷主你终于醒了?”只有小晶从泉畔的亭子里走出,欢喜得几乎要哭出来,“你、你这次晕倒在藏书阁,大家都被吓死了啊。现在她们都跑去药圃和药房了,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病人?”……
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
轿子抬起的瞬间,忽然听得身后妙风提高了声音,朗朗道:“在下来之前,也曾打听过——多年来,薛谷主不便出谷,是因为身有寒疾,怯于谷外风雪。是也不是?”
“霍七公子,其实要多谢你——”他尚自走神,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。。
何况……对于明介的金针封脑,还是一点办法也找不到……。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““瞳怎么了?”再也忍不住,薛紫夜抢身而出,追问。。
贴身随从摇摇头:“属下不知——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,便从未露面过。”!
“提了一盏风灯,沿着冷泉慢慢走去。……”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然而,手指触摸到的,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!。
“……”他的眼神一变,金杖带着怒意重重落下!!
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,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