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，终于低哑地开口，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也是！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，捶了一拳，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，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，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！”

    长长的银狐裘上尚有未曾融化的雪，她看不到陷在毛裘里的病人的脸。然而那之苍白的手暴露在外面的大风大雪里，却还是出人意料的温暖——她的眼神忽然一变：那只手的指甲，居然是诡异的碧绿色！。

    到了现在再和他说出真相，她简直无法想象霍展白会有怎样的反应。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，”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，终于盈盈开口，“想看手相吗？”！”

    “若不能击杀妙风，”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，冷冷吩咐，“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一震，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，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，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，失声痛哭。！

    在连接乐园和大光明宫的白玉长桥开始断裂时，却有一条蓝色的影子从山顶闪电般掠下。她手里还一左一右扶着两个人，身形显得有些滞重，所以没能赶得及过桥。

    他看不到她的表情，但能清楚地听出她声音里包含的痛惜和怜悯，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的刺痛再也无法承受，几乎是发疯一样推开她，脱口而言：“不用你管！你给我——”

    霍展白低下头去，用手撑着额头，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
    “好，东西都已带齐了。”她平静地回答，“我们走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，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！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旋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，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？。

    “真是活该啊！！

    醉笑陪君三万场，猛悟今夕何夕。！

    “嚓！”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，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！

    “随着他的声音，瘫软的看守人竟然重新站了起来，然而眼神和动作都是直直的，动作缓慢，咔嚓咔嚓地走到贴满了封条的门旁，拿出了钥匙，木然地插了进去。！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
    “穿越了十二年，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，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。。

    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。

    两人就这样僵持，一个在门外，一个在门里，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！

    “呵，妙风使好大的口气。”夏浅羽不忿，冷笑起来，“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！”。

    “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，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，瞳拔出滴血的剑，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，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：“你想知道原因？很简单：即便是我这样的人，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。

    他隔着厚厚的冰，凝视着儿时最好的伙伴，眼睛里转成了悲哀的青色。。

    “柳非非怔了一下，仿佛不相信多年的奔波终于有了一个终点，忽地笑了起来：“那可真太好了——记得以前问你，什么时候让我赎身跟了你去？你说‘那件事’没完之前谈不上这个。这回，可算是让我等到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，阻止他再次雪遁，冷冷开口道，“谁的命令？”。

    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，不闪不避。。

    ““死小子，居然还敢跑出来！”背后有人拎着大棒，一把将他提起。。

    妙风低下头，望着这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依赖，忽然间觉得有一根针直刺到内心最深处，无穷无尽的悲哀和乏力不可遏制地席卷而来，简直要把他击溃——在他明白过来之前，一滴泪水已然从眼角滑落，瞬间凝结成冰。……

    山阴的积雪里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，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，叹息一声转过了身——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，也终于是死了……

    然而同一时间，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！

    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
    那样可怕的人，连他都心怀畏惧。。

    “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，目眩神迷。。

    “天亮的时候，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，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，侧过头看，却是霜红。！

    ““错了。要杀你的，是我。”忽然间，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？。

    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

    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！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