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

    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

    失去了支撑，他沉重地跌落，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
    春暖花开的时候，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。

    ““好！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，“五年内，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！”！”

    蓝色的……蓝色的头发？！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，这个人，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，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？。

    是的，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！

    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，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，仔细地辨认着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

    那一场厮杀，转眼便成了屠戮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。

    “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！

    十二绝杀。

    旋是的，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，那么，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。

    “仿佛想起了什么，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，一分也刺不下去。！

    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？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，却不敢开口。！

    瞳的颈部扣着玄铁的颈环，她那样的一拉几乎将他咽喉折断，然而他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“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小孔后的那双眼睛——好多年没见，小夜也应该长大了吧？可是他却看不见。他已经快记不得她的样子，因为七年来，他只能从小洞里看到她的那双眼睛：明亮的，温暖的，关切的——！

    然而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，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
    “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“失败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。”瞳冷笑着回过身，凝视霍展白，“霍七，我知道你尚有余力一战，起码可以杀伤我手下过半人马。但，同时，你也得把命留在昆仑。”。

    王姐……王姐要杀我！！

    “哼，”瞳合上了眼睛，冷笑，“婊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平复了情绪，缓缓起身出轿，踏上了玉阶。妙风缓步随行，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，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，浩浩荡荡，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冷笑起来：“你能做这个主？”。

    “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，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，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！

    “七弟！有情况！”出神时，耳边忽然传来夏浅羽的低呼，一行人齐齐勒马。。

    谁能常伴汝？空尔一生执！。

    “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，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，更不可大意。。

    那个小女孩抱着那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嘤嘤地哭泣，双眸黑白分明，盈润清澈。……

    这、这是……万年龙血赤寒珠？！

    “那件事情，已经做完了吗？”她却不肯让他好好睡去，抬手抚摩着他挺直的眉，喃喃道，“你上次说，这次如果成功，那么所有一切，都会结束了。”

    明介，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？。

    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，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，绝不可再留，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，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，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……最后，也最隐秘的原因，是因为——。

    “妙风微微一怔，笑：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，风也是那样的和煦，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。。

    “呵，我开玩笑的，”不等他回答，薛紫夜又笑了，松开了帘子，回头，“送出去的东西，哪有要回来的道理。”！

    “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小心，沐春风心法！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，失声提醒。。

    她微微动了动唇角，扯出一个微笑，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。。

    一直到很久以后，他才知道：！

    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，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