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杖，“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？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？你知道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

    然而，她错了。。

    妙风低下了眼睛：“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。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，卸去了心头的重担，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……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。！”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
    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，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！

    得了那一瞬间的空当，薛紫夜已然长身站起，将药囊抓起，狠狠击向了教王，厉叱：“恶贼！这一击，是为了十二年前为你所杀的摩迦一族！”

    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？

    灰白色的苍穹下，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！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，笼罩在漠河上空，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，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：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，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。

    难道，教王失踪不到一天，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？。

    “那样严寒的天气里，血刚涌出便被冻凝在伤口上。！

    “婢子不敢。”霜红淡淡回答，欠身，“谷主吩咐过了，谷里所有的丫头，都不许看公子的眼睛。”。

    旋那么多年来，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，从未动摇过片刻。。

    ““知道了。”霍展白答应着，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。！

    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，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！！

    轰隆一声响，山顶积雪被一股强力震动，瞬间咆哮着崩落，如浪一样沿着冰壁滑落。所

    “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！

    “她……葬在何处？”终于，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
    “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，弓起了身子，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，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。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，如一只灰色的牛犊。。

    六道轮回，众生之中，唯人最苦。。

    “一次？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！

    她点起了火折子，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，轻轻按着他的肩膀：“坐下，让我看看你的眼睛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还在微弱地呼吸，神志清醒无比，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，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——他被这一笑惊住：方才……方才她的奄奄一息，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？她竟救了他！。

    然而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微微一惊，顿住了脚步，旋即回手，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她的梦想，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。。

    她缓缓醒转，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。

    “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
    她习惯了被追逐，习惯了被照顾，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，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，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，那么，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释然，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

    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！

    虽然酒醉中，霍展白却依然一惊：“圣火令？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！。

    忽然间，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——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，流转全身，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，循环往复，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。

    “十二绝杀。

    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！

    “不是怎样的呢？都已经八年了，其中就算是有什么曲折，也该说清楚了吧？那么聪明的人，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样呢？她摇了摇头，忽然看到有泪水从对方紧闭的眼角沁出，她不由微微一惊：这，是那个一贯散漫的人，清醒时绝不会有的表情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干什么？”她吓了一跳，正待发作，却看到对方甚至还没睁开眼睛，不由一怔。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教王全身一震，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蹙起了眉头——所谓难测的，并不只是病情吧？还有教中那些微妙复杂的局面，诸多蠢蠢欲动的手下。以教王目下的力量，能控制局面一个月已然不易，如果不尽快请到名医，大光明宫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！！

    但，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