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疯魔的是你，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，反唇相讥，“都而立的人了，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

    “风，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，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，冷笑着，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，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，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，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，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，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。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，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，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！”

    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，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。。

    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，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？！

    “我先走一步，”他对夏浅羽道，“等临安的事情完结后，再来找你们喝酒。”

    “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。”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，有些惧怕，低头道，“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。”

    暮色初起的时候，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

    整个天和地中，只有风雪呼啸。。

    “而这个风雪石阵，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医术不精啊，”他拨开了她戳到脑门的手指，“跑来这里临时抱佛脚吗？”！

    想来，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！

    “妙水信里说，教王这一次闭关修习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，却失败了！目下走火入魔，卧病在床，根本无力约束三圣女、五明子和修罗场，”妙火简略地将情况描述，“教里现在明争暗斗，三圣女那边也有点忍不住了，怕是要抢先下手——我们得赶快行动。”

    ““小徒是如何中毒？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？”她撑着身子，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，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，却已是阴阳相隔。！

    ——那么说来，如今那个霍展白，也是在这个药师谷里？。

    “黑暗里的那双眼睛，是在门刚阖上的瞬间睁开的。。

    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，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他猛然惊醒，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，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！

    五岁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，想撑起身追上去，然而背后有人劈头便是一鞭，登时让他痛得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，揭开了大氅一角，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，“我们回家了。”。

    在他抬头的瞬间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。

    “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！

    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她……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？。

    “雪狱寂静如死。。

    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……

    推开窗的时候，她看到了杨柳林中横笛的白衣人。妙风坐在一棵杨柳的横枝上，靠着树，正微微仰头，合起眼睛吹着一支短短的笛子，旖旎深幽的曲子从他指尖飞出来，与白衣蓝发一起在风里轻轻舞动。

    然而同一时间，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！

    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，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：“对不住。”。

    他瞬地睁开眼，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，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。

    “她怔了半晌，才收起了那颗用命换来的珠子，抬手招呼另外四个使女：“快，帮我把他抬到轿子里去——一定要稳，不然他的脏腑随时会破裂。”。

    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“等一等！”妙风回过神来，点足在桥上一掠，飞身落到了大殿外，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，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——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，直奔玉座而去！！

    “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，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？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？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，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而，在他嘶声在榻上滚来滚去时，她的眼神是关切而焦急的；。

    那样殚精竭虑地查阅，也只能找到一个药方，可以将沫儿的病暂时再拖上三个月——可三个月后，又怎么和霍展白交代？。

    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，恶毒地讥诮。！

    他咬紧了牙，止住了咽喉里的声音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