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风神色淡定，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：“教王向来孤僻，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，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，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？教中狼虎环伺，我想留在他身侧，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，轻声笑了笑，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

    “瞳公子。”然而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，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，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，“教王正在小憩，请稍等。”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，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，教王冷然道，“会怎样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！”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“求求你，放过重华，放过我们吧！”在他远行前，那个女子满脸泪痕地哀求。！

    “好！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，“五年内，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！”

    三个月后，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，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，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，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

    “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，怎么去了那么久？”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，走过来开门，“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？你个死鬼看我不——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手指握紧了酒杯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“嗯”了一声，免得让自己流露出太大的震惊。。

    “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！

    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，不敢分解一句。。

    旋圣火令？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
    “他来不及多想，瞬间提剑插入雪地，迅速划了一个圆。！

    在每次他离开后，她都会吩咐侍女们在雪里埋下新的酒坛，等待来年的相聚。！

    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，喃喃开口，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

    “走下台阶后，冷汗湿透了重衣，外面冷风吹来，周身刺痛。！

    他的心口，是刺骨水里唯一的温暖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星圣女娑罗只觉得心惊：瞳执掌修罗场多年，培养了一批心腹，此刻修罗场的杀手精英们，居然都无声无息地集结在了此处？。

    妙风下意识地抬头，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，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，荒凉如死。。

    那样的刺痛，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“夜里很冷，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，“薛谷主，小心身体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我只是，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。”她用细细的声音道，“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。”。

    他不能再回到那个白雪皑皑的山谷里，留在了九曜山下的小院里，无论是否心甘情愿——如此的一往情深百折不回，大约又会成为日后江湖中众口相传的美谈吧？。

    “剑一入手，心就定了三分——像他这样的人，唯一信任的东西也就只有它了。！

    “铮”的一声，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！。

    霍展白只是笑了一笑，似是极疲倦，甚至连客套的话都懒得说了，只是望着窗外的白梅出神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她知道，那是七星海棠的毒，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。。

    “谷主在给明介公子疗伤。”她轻声道，“今天一早，又犯病了……”……

    他默然颔首，眼神变了变：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，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！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

    他侧头，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，微笑道：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，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，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，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：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
    她抬起头，缓缓看了这边一眼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明介，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。

    “或许，霍展白说得对，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，应让你早日解脱，重入轮回。。

    “披了袍子再给我出来，”他扶着木桶发呆，直到一条布巾被扔到脸上，薛紫夜冷冷道，“这里可都是女的。”！

    “然而，一切都粉碎了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有一只手伸过来，在腰间用力一托，她的身体重新向上升起，却惊呼着探出手去，试图抓住向反方向掉落的人。在最后的视线里，她只看到那一袭蓝衣宛如折翅的蝴蝶，朝着万仞的冰川加速下落。那一瞬间，十三岁那一夜的情景再度闪电般地浮现，有人在她的眼前永远地坠入了时空的另一边。。

    “咔嚓。”忽然间，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。

    “哈，”娇媚的女子低下头，抚摩着被套上了獒犬颈环的人，“瞳，你还是输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，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