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神看去，却什么也没有。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，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，喘着粗气，已经无法跟上同伴。

    “你认识瞳吗？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，声音有些发抖。

    她狂奔而去，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。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。

    “如今再问，又有何用？！”

    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，站起了身：“我出去一下，稍等。”。

    “要回信吗？”霜红怔了一怔。！

    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，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

    霍展白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，失声道：“妙风？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霍展白吃惊，哑然失笑。。

    话音未落，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，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，颤声呼：“秋水！”。

    “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！

    念头方一转，座下的马又惊起，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。“咔嚓”一声轻响，马腿齐膝被切断，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。。

    旋电光火石的瞬间，妙风反掌一按马头，箭一样掠出，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！。

    “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，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，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，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！

    这个姓廖的女子，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！！

    妙风停下了脚步，看着白玉长桥另一边缓缓步来的蓝色衣袂，“妙水使？”

    ““嘿。”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，忽然间一振，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！！

    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六弟！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，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。

    书架上空了一半，案上凌乱不堪，放了包括龙血珠、青鸾花在内的十几种珍贵灵药。此外全部堆满了书：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素问》《肘后方》……层层叠叠堆积在身侧。

    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，一片一片地浮现：雪怀、明介、雅弥姐弟、青染师傅、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……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。！

    他漫步走向庭院深处，忽然间，一个青衣人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来。。

    ““啊？”霍展白吃惊，哑然失笑。。

    一掌震开了锈迹斑斑的门，霍展白抢身掠入了藏书阁。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！”妙风忙解开大氅，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，双手抵住她的后心。！

    妙水离开了玉座，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，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，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，冷笑：“妙风使，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，我留你的命，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！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被这个伶俐的丫头恭维得心头一爽，不由收剑而笑：“呵呵，不错，也幸亏有我在——否则这魔教的头号杀手，不要说药师谷，就是全中原也没几个人能对付！”。

    “那几乎是中原武林新一代力量的凝聚。八剑一旦聚首，所释放的力量，又岂是群龙无首的大光明宫弟子可以抵挡？。

    薛紫夜坐在轿中，身子微微一震，眼底掠过一丝光，手指绞紧。……

    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，卫风行低眉：“七弟，你要振作。”

    她为什么不等他？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？

    霜红没有阻拦，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，意似疯狂，终于掩面失声：如果谷主不死……那么，如今的他们，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，把盏笑谈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浅羽？”他一怔，剑锋停顿，讷讷道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仿佛中了邪，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，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：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？你说什么？！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第二，流光。第三，转魄。”。

    不同的是，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，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！

    ““您应该学学青染谷主。”老侍女最后说了一句，掩上了门，“她如今很幸福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你以为我会永远跪在你面前，做一只狗吗？”瞳凝视着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，眼里闪现出极度的厌恶和狠毒，声音轻如梦呓，“做梦。”。

    瞳的手缓缓松开，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——这是？！

    说到最后一句，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，转瞬消散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