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一切，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。

    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

    “谷主在秋之苑……”那个细眉细眼的丫头低声回答。。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一只手却忽然从旁伸过来，一把拦腰将她抱起，平稳地落到了岸边，另一只手依然拿着伞，挡在她身前，低声道，“回去吧，太冷了，天都要亮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就在同一瞬间，他已经冲到了离瞳只有一尺的距离，手里的暗器飞出——然而六枚暗器竟然无一击向瞳本身，而是在空气中以诡异的角度相互撞击，凭空忽然爆出了一团紫色的烟雾，当头笼罩下来！！”

    教王身侧有明力护卫，还有高深莫测的妙风使——而此番己方几个人被分隔开来，妙火此刻尚未赶回，妙水又被控制在教王左右，不能作出统一的筹划，此刻无论如何不可贸然下手。。

    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，却还有妙水。！

    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，重新闭上了眼睛，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

    他以剑拄地，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，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？。

    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，妙空唇角带着冷笑。。

    “他颓然低下头去，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，泪水长滑而落。！

    一夜的急奔后，他们已然穿过了克孜勒荒原，前方的雪地里渐渐显露出了车辙和人行走过的迹象——他知道，再往前走去便能到达乌里雅苏台，在那里可以找到歇脚的地方，也可以找到喂马的草料。。

    旋瞳一直没有说话，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，此刻才惊觉过来，没有多话，只是微微拍了拍手——瞬间，黑夜里蛰伏的暗影动了，雪狱狭长的入口甬道便被杀手们完全地控制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，切出长长的伤口。！

    “啊？”妙风骤然一惊，“教中出了什么事？”！

    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。教王是何等样人，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！瞳这样的危险人物，如若不杀，日后必然遗患无穷，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。

    “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！

    因为，只要他一还手，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！。

    ““小心！”一只手却忽然从旁伸过来，一把拦腰将她抱起，平稳地落到了岸边，另一只手依然拿着伞，挡在她身前，低声道，“回去吧，太冷了，天都要亮了。”。

    门外有浩大的风雪，从极远的北方吹来，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
    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，吐出一口气来，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？”！

    她咬紧了牙，足间霍然加力，带着薛紫夜从坍塌的断桥上掠起，用尽全力掠向对岸，宛如一道陡然划出的虹。然而那一道掠过雪峰的虹渐渐衰竭，终究未能再落到桥对面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
    “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！

    有些不安：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，却不肯说出来。。

    侍女们讷讷，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：那、那竟是教王？。

    话语冻结在四目相对的瞬间。……

    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薛紫夜喃喃，抬头望着天，长长叹了口气，“上天保佑，青染师傅她此刻还在扬州。”

    她脱口惊呼，然而声音未出，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。

    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在夜中坐起，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
    “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，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，“你逗留得太久了，医生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？真可惜，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……”。

    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，勤奋好学，医术进步迅速，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，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！

    “雅弥转过了脸，不想看对方的眼睛，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——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是！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，便膝行告退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，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，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，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，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。。

    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！

    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，不许再提当年之事，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