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
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,然而却从不露面,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霍展白怔住,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。
““妙水!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,“是你!”!”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拜月教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,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,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,慕士塔格的雪罂子,还有祁连山的万年龙血赤寒珠……随便哪一种,都是惊世骇俗的至宝,让全武林的人都为之疯狂争夺。!
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
霍展白低低“啊”了一声,却依旧无法动弹。
“等我回来,再和你划拳比酒!”。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“他是那样贪生怕死,为了获得自由,为了保全自己,对那个魔鬼屈膝低头——然后,被逼着拿起了剑,去追杀自己的同村人……那些叔叔伯伯大婶大嫂,拖儿带女地在雪地上奔逃,发出绝望而惨厉的呼号,身后追着无数明火执仗的大光明宫杀手。!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旋——其实,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,她已然死去。。
““沫儿的药,明天就能好了吧?”然而,此刻他开口问。!
“嗯……”趴在案上睡的人动了动,嘀咕了一句,将身子蜷起。!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
“血迹一寸寸地延伸,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!
半个时辰后,她脸色渐渐苍白,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:“薛谷主,能支持吗?”。
“谷口的风非常大,吹得巨石乱滚。。
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,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。。
笛声如泣,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,低眉横笛,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,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中出行的游子,而天涯,便是他的所往——没有人认出,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。昨夜那一场痛哭,仿佛已经达到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,只是一夜过去,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——!
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,深深俯身:“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。”。
“他抱着头,拼命对抗着脑中那些随着话语不停涌出的画面,急促地呼吸。。
“小霍,算是老朽拜托你,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,后继乏人,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,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,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,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。
“妙风怔住了,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——是的!封喉,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,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“封喉”!!
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。
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,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。
““七公子,不必客气。”廖青染却没有介意这些细枝末节,拍了拍睡去的孩子,转身交给卫风行,叮嘱:“这几日天气尚冷,千万不可让阿宝受寒,所吃的东西也要加热,出入多加衣袄——如若有失,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。
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,不闪不避。……
“我说过了,救我的话,你会后悔的。”他抬头凝视着她,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笑意,“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者——和你正好相反呢,薛谷主。”
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,嘴角紧抿,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,再无一丝犹豫。是的,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——事到如今,若要成大事,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,都是留不得了!
她咬紧了牙,足间霍然加力,带着薛紫夜从坍塌的断桥上掠起,用尽全力掠向对岸,宛如一道陡然划出的虹。然而那一道掠过雪峰的虹渐渐衰竭,终究未能再落到桥对面。。
他们之间,势如水火。。
“虽然师傅用药对她进行过平复和安抚,十几年过去后有些过于惨烈的记忆已然淡去,但是她依然记得摩迦一族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,他和她被逼得跳入冰河逃生时的那种绝望。。
“妙风眼神微微一变: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,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?。
他默然点头,缓缓开口:“以后,我不会再来这里了。”!
“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……”
“他点了点头:“高勒呢?”。
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那样殚精竭虑地查阅,也只能找到一个药方,可以将沫儿的病暂时再拖上三个月——可三个月后,又怎么和霍展白交代?!
“这个东西,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?”她扶着他坐倒在地,将一物放入他怀里,轻轻说着,神态从容,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,“你拿好了。有了这个,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,再也不用受制于人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