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水!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瞳咬紧了牙,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,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,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?为什么让她来这里!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!你到底要做什么!”
死了?!瞳默然立于阶下,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
她看也不看,一反手,五支银针就甩在了他胸口上,登时痛得他说不出话来。。
“不救他,明介怎么办?”薛紫夜仰起头看着她,手紧紧绞在一起,“他会杀了明介!”。
“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!”
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。
“呵,我开玩笑的,”不等他回答,薛紫夜又笑了,松开了帘子,回头,“送出去的东西,哪有要回来的道理。”!
他回过神来,下意识地想追出去,忽然间后脑重重挨了一下,眼前骤然黑了下来。
“明介……明介……”她握住儿时伙伴的手,颤声道,“怎么,你被送去大光明宫了?”
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,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,翻了一个身,继续沉入美梦。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,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,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。。
他的心口,是刺骨水里唯一的温暖。。
“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!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旋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“忽然间,黑暗裂开了,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,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!
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!
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
“血迹一寸寸地延伸,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!
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,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?。
“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,迎着奔马,只是一掠,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!马一声悲嘶,大片的血泼开来,洒落在雪地上,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。。
“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。”夏浅羽嗤之以鼻,“我还年轻英俊呢。”。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!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“他绝对不能让妙风带着女医者回到大光明宫来拯救那个魔鬼。凡是要想维护那个魔鬼的人,都是必须除掉的——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,绝不手软!可是……为什么,为什么内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——那,将是一个错得可怕的决定。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“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!
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,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,再开始上药——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,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。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,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,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。。
为了保住唯一的亲人,竟肯救一个恶魔的性命!。
“但,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。
然而,那个女子的影子却仿佛深刻入骨,至死难忘。……
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
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。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,卸去了心头的重担,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……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。。
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。
“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,妙风气息甫平,眼神却冰冷:“我收回方才的话:你们七人联手,的确可以拦下我——但,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。”。
“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。
“他妈的,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,”妙火狠狠啐了一口,心有不甘,“错过那么好的机会!”!
““开始吧。”教王沉沉道。……”
“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,低低答了一声“死了”,便不多言。。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失惊。。
素衣女子微微一怔,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!
他没有把话说完,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,直指门外,眼神冷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