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死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!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教王眼睛闪烁了一下,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去。在他转过身的同时,妙风往前走了一步,站到了他身后,替他看守着一切。教王转过身,缓缓拉下了外袍,第一次将自己背后的空门暴露在陌生人面前——华丽的金色长袍一除下,大殿里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!。
“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!”
那样长……那样长的梦。。
他来不及多问,立刻转向大光明殿。!
妙风站在雪地上,衣带当风,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,声音也柔和悦耳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。她凝神一望,不由略微一怔—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,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!
“秋夫人的病已然无大碍,按我的药方每日服药便是。但能否好转,要看她的造化了。
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“嘿。”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,忽然间一振,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!!
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,凝视着他,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。
旋“你……”她愕然望着他,不可思议地喃喃,“居然还替他说话。”。
“黑暗的牢狱外,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!
对于医者而言,凶手是永远不受欢迎的。!
“救了教王,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?”
“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!
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。
“妙水吃惊地看着她,忽地笑了起来:“薛谷主,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——我凭什么给你?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!”。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!
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,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,脱口:“秋水!”。
“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。
“千里之外,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,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,一路向北。!
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,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,带着敬佩。。
每一个月,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,白衣长剑,隔着屏风长身而坐,倾身向前,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,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,同样客气地回答着,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
“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在这种游戏继续到二十五次的时候,霍展白终于觉得无趣。……
“太晚了吗?”霍展白喃喃道,双手渐渐颤抖,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,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,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,却不知,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
“嘎——嘎。”雪鹞在风雪中盘旋,望望远处已然露出一角的山谷,叫了几声,又俯视再度倒下的主人,焦急不已,振翅落到了他背上。
多年来,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,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。
片刻后,另外一曲又响起。。
“那一瞬间他的手再度剧烈地颤抖起来,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人,无法挪开视线:她的眼睛……她的眼睛好像在哪里……。
“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!
“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……”
“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然而下一瞬,她又娇笑起来:“好吧,我答应你……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?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。当然——你,也不能留。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。”!
他忽然抬起手,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