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，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，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，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，散落一地。然而，十几招过，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

    “能……能治！”然而只是短短一瞬，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。

    雪怀，雪怀……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？。

    妙水沉吟了片刻，果然不再管她了，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。深深吸了一口气，足下加力，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，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，借力跃起------借着疾奔之势，她如虹一样掠出，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。。

    “妙空侧过头，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，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——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，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，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，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、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。！”

    他苦笑着，刚想开口说什么，充满了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，重新沉默。。

    “风。”教王没有直接回答，只是沉沉开口。！

    “啊！”她一眼望过去，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

    “明介！”她终于抬起头，看到了那个人的脸，失声惊呼。

    “好！好！好！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，仰天大笑起来，“那么，如你们所愿！”。

    丧子之痛渐渐平复，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，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叮叮几声响，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！

    “为什么还要来！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，死死按着她的手，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！”。

    旋“好啦，给我滚出去！”不等他再说，薛紫夜却一指园门，叱道，“我要穿衣服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望向薛紫夜，眼睛隐隐转为紫色，却听到她木然地开口：“已经没了……和别的四样药材一起，昨日拿去炼丹房给沫儿炼药了。”！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！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，醉薰薰地笑了，“是啊，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，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，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，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瞳却没有发怒，苍白的脸上闪过无所谓的表情，微微闭上了眼睛。只是瞬间，他身上所有的怒意和杀气都消失了，仿佛燃尽的死灰，再也不计较所有加诸身上的折磨和侮辱，只是静静等待着剧毒一分分带走生命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
    “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，”沉默了许久，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，略微躬身，递上了一面回天令，“那么，到时候，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。

    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：“我为什么要笑？”。

    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！

    “明介，好一些了吗？”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。。

    ““算了。”薛紫夜阻止了她劈下的一剑，微微摇头，“带他走吧。”。

    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，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。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，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，神志再度远离，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，忽然摊开了手：“给我钥匙。”！

    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，只是微笑。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当初……你要主动请求去追捕他呢？”喝得半醉时，那个女人还有这样灵敏的头脑，只听她醉醺醺地问，“那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……你又不是、又不是不知道。”。

    “一时间，他脑海里一片空白，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。

    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，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……

    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

    他虽然看不见，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，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

    重新戴上青铜面具，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

    “还不快拉下帘子！”门外有人低叱。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
    “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——还有什么办法呢？这种毒，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。。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，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：“不说这些。喝酒！”！

    “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，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？。

    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。

    她点起了火折子，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，轻轻按着他的肩膀：“坐下，让我看看你的眼睛。”！

    妙风依然只是微笑，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：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