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光如同匹练一样刺出,雪地上一个人影掠来,半空中只听“叮当”的一声金铁交击,两个人乍合又分。
薛紫夜拉着长衣的衣角,身子却在慢慢发抖。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,感觉一沾到床,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。。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“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,望着自己的手心,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——她的掌纹非常奇怪,五指都是涡纹,掌心的纹路深而乱,三条线合拢在一起,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。!”
妙水凝视着她,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:“够大胆啊。你有把握?”。
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!
妙风怔住了,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——是的!封喉,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,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“封喉”!
“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。”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,有些惧怕,低头道,“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。”
“风,在贵客面前动手,太冒昧了。”仿佛明白了什么,教王的眼睛一瞬间亮如妖鬼,训斥最信任的下属——敢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忽然动手,势必是为了极重要的事吧?。
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,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,“不是有你在吗?”。
“教王身侧有明力护卫,还有高深莫测的妙风使——而此番己方几个人被分隔开来,妙火此刻尚未赶回,妙水又被控制在教王左右,不能作出统一的筹划,此刻无论如何不可贸然下手。!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旋薛紫夜望着这个人走过来,陡然就是一阵恍惚。那是她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人的全貌。果然……这双眼睛……带着微微的蓝和纯粹的黑,分明是——。
“她医称国手,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。!
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,眼神亮如妖鬼,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!
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
““谁?!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,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,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,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,“你发什么疯?一个病人,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?给我滚回去!”!
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“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:“薛谷主,我说过了,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。
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。
“谁?”霍展白眉梢一挑,墨魂剑跃出了剑鞘。!
“嘻嘻……听下来,好像从头到尾……都没有你什么事嘛。人家的情人,人家的老婆,人家的孩子……从头到尾,你算什么呀!”问完了所有问题后,薛紫夜已然醉了,伏在案上看着他哧哧地笑,那样不客气地刺痛了他,忽然一拳打在他肩上,“霍展白,你是一个……大傻瓜……大傻瓜!”。
“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
“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,车在缓缓晃动,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!
“妙空!”他站住了脚,简短交代,“教中大乱,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!”。
想也不想,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!。
““在你们谷主没有回来之前,还是这样比较安全。”霍展白解释道。。
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……
“那样,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,不见丝毫威胁意味,却字字见血,“瞳会死得很惨,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,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,药师谷的子弟,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
霍展白站在大雪里,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,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。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,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。
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。
霍展白迟疑了一下,最终决定说实话:“不大好,越发怕冷了。”。
“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。
“五十招过后,显然是急于脱身,妙风出招太快,连接之间略有破绽——墨魂剑就如一缕黑色的风,从妙风的剑光里急速透了过来!。
“为什么?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,低低发问,“为什么?”!
““已得手。”银衣的杀手飘然落下,点足在谷口嶙峋的巨石阵上,“妙火,你来晚了。”……”
“——明介,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。
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,心里一松,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,低低呻吟一声,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,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。
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,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,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,也终于是油尽灯枯,颓然地倒在玉阶上。!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