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得出，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，忽然开口，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，她此刻，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

    薛紫夜一震，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，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，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，失声痛哭。

    然后，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，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，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
    霍展白有些惊讶地望着她，八年来，他从未见过这个强悍的女人如此惊惶失措。他内心。

    “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，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！”

    “谁？”霍展白眉梢一挑，墨魂剑跃出了剑鞘。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！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，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，会是怎样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，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，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，若有所思，“其实，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，你觉得幸福吗？”

    霍展白停在那里，死死地望着他，眼里有火在燃烧：“徐重华！你——真的叛离？你到底站在哪一边？！”。

    ——再过三日，便可以抵达昆仑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“瞳，你忘记了吗？当时是我把濒临崩溃的你带回来，帮你封闭了记忆。”！

    在他苦痛地抱头大叫时，她握住他肩膀的手是冰冷而颤抖的；。

    旋无论如何，一定要拿着龙血珠回去！。

    “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，不瞑的双目圆睁着，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！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妙风平静地回答，“谷主的药很好。”！

    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，却是一方手巾，“你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，吐出一口气。！

    脚下又在震动，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，是乐园里的玉楼金阙、玉树琼花在一片片地坍塌——这个秘密的销金窟本是历代教王的秘密乐园，此刻也将毁于一旦了。多少荣华锦绣，终归尘土。。

    ““瞳？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，手不离剑。。

    他瞬地睁开眼，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，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坐下来，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，轻轻按着他的肩膀，“我替你看伤。”！

    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，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。

    “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，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，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：是否要她跟了去？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一惊，沉默着，露出了苦笑。。

    “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，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！

    “太奇怪了……”薛紫夜在湖边停下，转头望着他，“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，可是，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？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快走！”妙水俯下身，一把将妙风扶起，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。

    “习惯了不睡觉吗？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？或者是，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？薛紫夜看了他片刻，忽然心里有些难受，叹了口气，披衣走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“闭嘴！”他忽然间低低地叫出声来，再也无法控制地暴起，一把就扼住了薛紫夜的咽喉！……

    “呵……不用对我说对不住，”胭脂奴哼了一声，“也亏上一次，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，对小姐说了你八年来的种种事情，可真是惊世骇俗呀！小姐一听，终于灰了心。”

    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，然而手剧烈地颤抖，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

    抬起头，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，居中的玉座上，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——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，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。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，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，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。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心里一跳，视线跳过了那道墙——那棵古树下不远处，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，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，极准又极深，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，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，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，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长明灯下，她朝下的脸扬起，躺入他的臂弯，苍白憔悴得可怕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浅羽？”认出了是八剑里排行第四的夏浅羽，霍展白松了一口气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。

    她急急伸出手去，手指只是一搭，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
    然而身侧一阵风过，霍展白已经抢先掠了出去，消失在枫林里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，望着外面的夜色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