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陡然间有一种恍惚，仿佛这双眼睛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就这样地凝视过他。他颓然松开了手，任凭她将金针刺落，刺入武学者最重要的气海之中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薛紫夜怒斥，几度想站起来，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
    瞳想紧闭双眼，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，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
    ““哎呀！”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，齐齐退开了一步。！”

    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！。

    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！

    “看啊！”忽然间，忽然间，他听到惊喜的呼声，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，“这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，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，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，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？”

    “呵。”他却在黑暗里讥讽地笑了起来，那双眼睛隐隐露出淡淡的碧色，“弟弟？”。

    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
    “这、这是……万年龙血赤寒珠？！！

    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，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旋“死了也好！”然而，只是微一沉默，他复又冷笑起来，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？”。

    “意识开始涣散，身体逐渐不听大脑的指挥，她不知道自己被瞳术控制后会怎样——然而，就在那个瞬间，掐着她喉咙的手松开了。仿佛是精力耗尽，那双琉璃色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摄人心魄的光芒，黯淡无光。！

    天亮得很慢，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！

    这个人……还活着吗？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，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，竟是不敢低头。！

    “薛谷主！”他霍然一震，手掌一按地面，还没睁开眼睛整个人便掠了出去，一把将薛紫夜带离原地，落到了大殿的死角，反手将她护住。然而薛紫夜却直直盯着妙水身后，发出了恐惧的惊呼：“小心！小心啊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？是谁将他毁了！。

    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，铜爵倒地，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。

    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！

    她握紧了那颗珠子，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。。

    ““快走啊！”薛紫夜惊呼起来，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。。

    她微微叹了口气。如今……又该怎生是好。。

    “熟门熟路，他带着雪鹞，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！

    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坐在轿中，身子微微一震，眼底掠过一丝光，手指绞紧。。

    “那样严寒的天气里，血刚涌出便被冻凝在伤口上。。

    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，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！……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要价高，是为了养活一谷的人——她们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或是孤儿吧？”他却继续说，唠唠叨叨，“我也知道你虽然对武林大豪们收十万的诊金，可平日却一直都在给周围村子里的百姓送药治病——别看你这样凶，其实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而且，”她仰头望着天空——已经到了夏之园，地上热泉涌出，那些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，空气中仿佛有丝丝雨气流转，“我十四岁那年受了极重的寒气，已然深入肺腑，师傅说我有生之年都不能离开这里——因为谷外的那种寒冷是我无法承受的。”

    “一次？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，点了点头，“等我片刻，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。

    “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，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。

    “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，卫风行低眉：“七弟，你要振作。”。

    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，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？为什么！！

    “那一夜……那血腥屠戮的一夜，自己在奔跑着，追逐那两个人，双手上染满了鲜血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，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。。

    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，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，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，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。

    她奔到了玉座前，气息甫平，只是抬起头望着玉座上的王者，平平举起了右手，示意。！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