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钥匙?”妙水一惊,按住了咆哮的獒犬。
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
“咔!”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,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。。
瞳垂下了眼睛,看着她走过去。两人交错的瞬间,耳畔一声风响,他想也不想地抬手反扣,手心霍然多了一枚蜡丸。抬起头,眼角里看到了匆匆隐没的衣角。那个女人已经迅速离去了,根本无法和她搭上话。。
“看来,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,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!”
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,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。
他一惊,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!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,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!!
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,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
霍展白有些受宠若惊:“那……为什么又肯救我?”
“薛谷主,请上轿。”。
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。
“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!
雪怀……十四岁那年我们在冰河上望着北极星,许下一个愿望,要一起穿越雪原,去极北之地看那梦幻一样的光芒。。
旋薛紫夜一怔:“命你前来?”。
““族长,你不能再心软了,妖瞳出世,会祸害全族!”无数声音提议,群情汹涌,“看来光关起来还不行,得挖了他的眼睛,绝了祸害!”!
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,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!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
“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!
“是。”妙风一步上前,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,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,竟是以身相试——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,眼神复杂。。
“被那样轻如梦寐的语气惊了一下,薛紫夜抬头看着眼前人,怔了一怔,却随即笑了,“或许吧……不过,那也是以后的事了。”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绷带上打了一个结,凑过去用牙齿咬断长出来的布,“但现在,哪有扔着病人不管的医生?”。
如今事情已经完毕,该走的,也终究要走了吧。。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!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“呵……不过七日之后,七星海棠之毒便从眼部深入脑髓,逐步侵蚀人的神志,到时候你这个神医,就带着这个天下无人能治的白痴离去吧——。
“什么?”他看了一眼,失惊,“又是昆仑血蛇?”。
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!
瞳的手缓缓松开,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。。
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,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,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,若有所思,“其实,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,你觉得幸福吗?”。
“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……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
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
“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。”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,有些惧怕,低头道,“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。”。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““可是,”绿儿担忧地望了她一眼,“谷主的身体禁不起……”。
“瞳握着沥血剑,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,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——怎么回事……怎么回事?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,影响到自己了?。
他瞬地睁开眼,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,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!
“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……”
“怎么可以!。
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
绿儿跺脚,不舍:“小姐!你都病了那么多年……”!
所有人都死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