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
妙风?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?
他霍然抬起了眼睛,望定了她。。
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。
“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!”
瞳没有抬头,极力收束心神,伸出手去够掉落一旁的剑,判断着乐园出口的方向。。
奇异的是,风雪虽大,然而他身侧却片雪不染。仿佛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温暖柔和的力量,将那些冰冷的霜雪融化。!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,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,“霜红呢?”
“薛紫夜!”他脱口惊呼,看见了匍匐在案上的紫衣女子。
她缓缓醒转,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,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。
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。
“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!
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。
旋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。
“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!
曾经有一次,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,绝望之下狂性大发,在谷里疯狂追杀人,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,脸上笑容未敛,只一抬手,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!!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
“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,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。!
“明介,”她攀着帘子,从缝隙里望着外面的秋色,忽然道,“把龙血珠还我,可以吗?”。
““啊……”不知为何,她脱口低低叫了一声,感觉到一种压迫力袭来。。
“而且,”她仰头望着天空——已经到了夏之园,地上热泉涌出,那些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,空气中仿佛有丝丝雨气流转,“我十四岁那年受了极重的寒气,已然深入肺腑,师傅说我有生之年都不能离开这里——因为谷外的那种寒冷是我无法承受的。”。
后堂里叮的一声,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!
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。
“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。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。
“那一瞬间,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,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,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?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!
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。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““谷主!”忽然间,外面一阵慌乱,她听到了绿儿大呼小叫地跑进来,一路摇手。。
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……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
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。
然而,曾经一度,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。
“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“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薛紫夜惊住:那样骄傲的人,终于在眼前崩溃。!
““呵……”黑暗里,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“终于,都来了吗?”……”
“他被扔到了一边,疼得无法动弹,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马贼涌向了王姐,只是一鞭就击落了她的短刀,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上了马背,扬长而去。。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。
当薛紫夜步出谷口,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,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:大衣,披肩,手炉,木炭,火石,食物,药囊……应有尽有,琳琅满目。!
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