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好养伤，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，薛紫夜松开了手，低语，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

    “好！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，“五年内，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！”

    “这位客官，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，开口招呼。。

    他迟疑了一下，终于握剑走出了这个躺了多日的秋之馆。。

    “她失去了儿子，猝然疯了。！”

    廖谷主沉默了许久，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
    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，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，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！

    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？”他喃喃苦笑，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的孩子呢？”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，“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？他刚死了你知道吗？”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，便不再多耽搁，重新掠出车外，长鞭一震，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——已然出来二十天，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？。

    ““一次？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！

    黑夜里，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，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，闪烁如星。。

    旋“不杀掉，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。”妙风放下她，淡然开口，眼里没有丝毫喜怒，更无愧疚，“而且，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，并没有答应不杀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不等妙风回答，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，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。！

    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，七日后便会丧失神志——我想她是不愿意自己有这样一个收梢。”女医者发出了一声叹息，走过来俯身查看着伤口，“她一定是极骄傲的女子。”！

    她想问出那颗龙血珠，在叛变失败后去了哪里！

    “每一次他来，她的话都非常少，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，神情恍惚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，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！

    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看到瞳已然消失，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。。

    她不解地望着他：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，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？”。

    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！

    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，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，扔回给了绿儿，回顾妙风，声音忽然低了一低，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既不想让她知道过去的一切，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为保住她而忤逆了教王。他只求她能平安地离开，重新回到药师谷过平静的生活——她还能救回无数条生命，就如他还会葬送无数条一样。。

    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。

    ““小心！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，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——第一次，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
    “轿子抬起的瞬间，忽然听得身后妙风提高了声音，朗朗道：“在下来之前，也曾打听过——多年来，薛谷主不便出谷，是因为身有寒疾，怯于谷外风雪。是也不是？”。

    绝对不可以。我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！……

    天亮得很慢，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

    “她……葬在何处？”终于，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

    风大，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，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。

    “愚蠢！你怎么还不明白？”霍展白顿足失声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在一旁听着，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
    “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，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，牛角琢成，装饰着银色的雕花，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。

    还是静观其变，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，再做决定。！

    “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，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，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，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，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，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，就一直鼎剑兼顾，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，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咬紧了牙，止住了咽喉里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，不敢分解一句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怔：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，似乎有些眼熟。！

    妙水由一名侍女打着伞，轻盈地来到了长桥中间，对着一行人展颜一笑，宛如百花怒放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