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咦……”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,懵懂地出来,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,眼里充满了惊奇。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,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,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,一反平时的暴躁,走上去伸出手,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。
薛紫夜低着头,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,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。他看不见她的表情,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。
难道,教王失踪不到一天,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?。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“霍展白剧烈地喘息,手里握着被褥,忽然有某种不好的预感。!”
妙风不动声色:“路上遇到修罗场的八骏,耽搁了一会儿。”。
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!
“喂,不要不服气。身体哪有脸重要?”看出了他眼睛里的疑问,薛紫夜拍了拍他的脸颊,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,“老实说,你欠了我多少诊金啦?只有一面回天令,却来看了八年的病——如果不是我看在你这张脸还有些可取,早一脚把你踢出去了。”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
“什么钥匙?”妙水一惊,按住了咆哮的獒犬。。
然而,不等他发力扭断对方的脖子,任督二脉之间气息便是一畅,气海中所蓄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出,重新充盈在四肢百骸。。
“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,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,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!
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。
“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!
一路上来,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。!
即便是如此……她还是要救他?
“——乾坤大挪移?!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。
“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。
妙风微微一怔: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。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!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“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!
晨凫忽然大笑起来,在大笑中,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。
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,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,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。
“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。
而他们就站在冰上默然相对,也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。……
那是百年来从未有人可以解的剧毒,听说二十年前,连药师谷的临夏谷主苦苦思索一月,依旧无法解开这种毒,最终反而因为神思枯竭呕血而亡。
妙风松了一口气,瞬地收手,翻身掠回马背。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。
“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。
“王姐……王姐要杀我!。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!
“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……”
“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。
因为,只要他一还手,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!。
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,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!
然后,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,毫不犹豫地回过手,“嚓嚓”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