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
一语未落,她急速提起剑,一挥而下!
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。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““六哥。”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,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,“辛苦你了。”!”
她戳得很用力,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。
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!
“啊——”教王全身一震,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。
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,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——两个月来,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,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,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,达成新的平衡。
“老七,”青衣人抬手阻止,朗笑道,“是我啊。”。
“嘎!”雪鹞抽出染血的喙,发出尖厉的叫声。。
“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!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旋金杖抬起了昏迷之人的下颌:“虽然,在失去了这一双眼睛后,你连狗都不如了。”。
“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!
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,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,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——一曰追风,二曰白兔,三曰蹑景,四曰追电,五曰飞翩,六曰铜爵,七曰晨凫,八曰胭脂,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、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,直接听从瞳的指挥。!
“好吧。”终于,教王将金杖一扔,挫败似的往后一靠,将身体埋入了玉座,颓然叹息,“风,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,我答应你——那个女人,真是了不起。”
“薛紫夜一瞬间怔住,手僵硬在帘子上,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。!
瞳术?这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?!。
“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!
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,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?。
“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,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,你忘记了吗?”。
难道,教王失踪不到一天,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?。
“然而,夏之园却不见人。!
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,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。
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。
“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然而,一切,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。……
这个女子,便是雅弥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人吗?她改变了那个心如止水没有感情的妙风,将过去的雅弥从他内心里一点点地唤醒。
然而,那一骑,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,如冰呼啸,一去不回头。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。
他摸着下巴,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——忽然间蹙眉:可是,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?。
“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。
“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“他凭什么打你!”薛紫夜气愤不已,一边找药,一边痛骂,“你那么听话,把他当成神来膜拜,他凭什么打你!简直是条疯狗——”!
“她匍匐在冰面上,静静凝望着,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,我知道,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,我就明白了。但是,死者已矣,活着的人,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,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……”
““这个小婊子……”望着远去的女子,教王眼里忽然升腾起了某种热力,“真会勾人哪。”。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一个杀手,并不需要过去。!
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,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,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,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,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,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