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怪的是,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,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
他们曾经远隔天涯十几年,彼此擦肩亦不相识;而多年后,九死一生,再相逢,却又立刻面临着生离死别。
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。
风从车外吹进来,他微微咳嗽,感觉内心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一分分裂开。。
“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!”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是幻觉?!
“……”那个人居然还开着一线眼睛,看到来人,微弱地翕动着嘴唇。
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,低头微笑。
得了那一瞬间的空当,薛紫夜已然长身站起,将药囊抓起,狠狠击向了教王,厉叱:“恶贼!这一击,是为了十二年前为你所杀的摩迦一族!”。
“啊!你、你是那个——”教王看着这个女人,渐渐恍然,“善蜜公主?”。
“那个男子笑了,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。!
“薛谷主不睡了吗?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旋教王举袖一拂,带开了那一口血痰,看着雪地上那双依然不屈服的眼睛,脸色渐渐变得狰狞。他的手重新覆盖上了瞳的顶心,缓缓探着金针的入口,用一种极其残忍的语调,不急不缓叙述着:“好吧,我就再开恩一次——在你死之前,让你记起十二年前的一切吧!瞳!”。
“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,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!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!
这个声音……是紧随自己而来的妙空使?!
“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,点了点头,“等我片刻,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!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
“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,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。
昆仑山顶的寒气侵入,站在门口只是片刻,她身体已然抵受不住。。
“谁下的手?”看着外袍下的伤,轻声喃喃,“是谁下的手!这么狠!”!
“呵呵呵……”教王大笑起来,抓起长发,一扬手将金盘上的头颅扔给了那一群獒犬,“吃吧,吃吧!这可是回鹘王女儿的血肉呢,我可爱的小兽们!”。
“背后的八剑紧紧追来,心胆俱裂的她顾不得别的,直接推开了那一扇铁门冲了进去——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,森冷的雪狱里一片黑暗,只有火把零星点缀,让她的视觉忽然一片黯淡,什么也看不见了。。
然而,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。
“这个位于极北漠河旁的幽谷宛如世外桃源,鸡犬相闻,耕作繁忙,仿佛和那些江湖恩怨、武林争霸丝毫不相干。外面白雪皑皑风刀霜剑,里面却是风和日丽。!
“小霍,算是老朽拜托你,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,后继乏人,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,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,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,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。
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,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?。
““哎,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?”她很是高兴,将布巾折起,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,就会把这里忘了呢!”。
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……
薛紫夜坐在黑暗里,侧头倾听着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,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微微发抖。过了整整一天,他的声音已经嘶哑,反抗也逐步地微弱下去。
然而同一时间,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!
双方的动作都是快到了极点。。
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。
“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。
“难道,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?。
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!
“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…………”
“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“哎呀!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,抬手挡住了眼睛。。
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,他怔怔想了半晌,忽然觉得心惊,霍然站起。!
他被吓得哭了,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