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
剑光如同匹练一样刺出,雪地上一个人影掠来,半空中只听“叮当”的一声金铁交击,两个人乍合又分。
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。
“他凭什么打你!”薛紫夜气愤不已,一边找药,一边痛骂,“你那么听话,把他当成神来膜拜,他凭什么打你!简直是条疯狗——”。
“多少年了?自从进入修罗场第一次执行任务开始,已经过去了多少年?最初杀人时的那种不忍和罪恶感早已荡然无存,他甚至可以微笑着捏碎对方的心脏。!”
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!
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
“是吗?那你可喝不过她,”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,对他眨了眨眼睛,“喝酒,猜拳,都是我教给她的,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——知道吗?当年的风行,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。”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难道,教王失踪不到一天,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?。
“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!
看来,无论如何,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。。
旋“你……非要逼我至此吗?”最终,他还是说出话来了,“为什么还要来?”。
“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,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!
“啊——啊啊啊啊!”泪水落下的刹那,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。!
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,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,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!
““妙水!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,“是你!”!
“竟敢这样对我说话!”金杖接二连三地落下来,狂怒,几乎要将他立毙杖下,“我把你当自己的孩子,你却是这样要挟我?你们这群狼崽子!”。
“不对!完全不对!。
然而他却站着没动:“属下斗胆,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,过目点数。”。
抬起头,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,居中的玉座上,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——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,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。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,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,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。!
“你不会忽然又走掉吧?”薛紫夜总觉得心里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,仿佛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同伴在一觉醒来后就会消失。。
“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。
那一些惨叫呼喊,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。
“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!
“秋水!”他脱口惊呼,抢身掠入,“秋水!”。
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,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——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,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。。
“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。
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……
“能……能治!”然而只是短短一瞬,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。
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
看来,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,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。
“关上!”陷在被褥里的人立刻将头转向床内,厉声道。。
“她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,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。
“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,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,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。
“啊?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,“什么?”!
“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……”
“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妙水仰头大笑,“那是妙火的头——看把你吓的!”。
瞳倒在雪地上,剧烈地喘息,即便咬紧了牙不发出丝毫呻吟,但全身的肌肉还是在不受控制地抽搐。妙水伞尖连点,封住了他八处大穴。。
昆仑山大光明宫里培养出的杀手,百年来一直震慑西域和中原,她也有所耳闻——但修罗场的三界对那些孩子的训练是如何之严酷,她却一直无法想象。!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